“晚安,幸介。”
“晚安,克巳。”
“晚安,优。”
“晚安,真嗣。”
“晚安,咲乐。”
“安息吧,我去去就来。”
扭曲的城堡,密集的枪声。华丽的厅堂中,对峙的两个男人。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却有一种惊人的融合感。
披着黑色斗篷的银发男人神情中带着诡异的兴奋,对面身着浅色风衣的红发男人眼神平静,却像是一潭正在燃烧的死水。
异能力的特异点在扭曲的空间中展开,在预测中交手过成千上万次之后,精彩绝伦的近身枪战发生在现实之中。
随着一声重叠在一起的,震耳欲聋的绝响,两人错身而过。
“作之助,蒙君奉陪到底,每一枪都很精彩。”②
银发男人如愿以偿地仰面倒下,在他的身前与身后是与他一同安息的战友。对面的红发青年大仇得报却没有展露出一分一毫的喜色,燃烧着的死水终于燃尽了充当燃料的生命力,成为了一潭真真正正的死水。
杀手从不离身的武器依旧紧握在手中,他最后看了一眼琉璃窗外暖融融的夕阳,下一秒轰然倒地。
仓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大厅中响起,扭曲世界中的声音与现实世界中的声音在这一刻重合:
“织田作——”
一阵突如其来的坠落感之后,松谷莲在黑暗中睁开眼,呼吸急促,额发上滴落绵密的冷汗。
“莲?”
织田作之助从他在睡梦中呼吸变化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眼睁睁地看着松谷莲被噩梦纠缠却束手无策,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将他从睡梦中带离。直到准备将松谷莲带去医院的时候,他却忽然大喊着织田作之助的名字惊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松谷莲猛然回神,伸手紧紧抓住织田作之助伸过来的手臂。
温热的,柔韧的。
他倏然力竭般地舒了一口气,倾斜身体,抱住了织田作之助,侧脸抵在织田作之助的肩膀上,双手箍住他的腰腹。
“织田作……”
一句话没有说完,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喜悦霎时间涌上心头,松谷莲喉间哽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个梦太真实了。
就像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他的织田作之助会经历的事情一样。
一片狼藉的咖喱屋,在织田作之助眼前爆炸的面包车,被匕首钉穿的标记地图……还有一心赴死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松谷莲梦见了什么,却能感受到他对他迫切的需要。没有开灯的卧室昏暗一片,织田作之助微微阖上眼睛,回抱他的同时,手掌按在松谷莲柔软的头发上。
他低下头,与松谷莲面颊相贴,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松谷莲整个人被织田作之助拢在怀中,甚至有点动弹不得,但他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渐渐找到了一丝与现实世界的联系,慌乱悬浮的心也渐渐落下。
在深秋的夜里,松谷莲终于在织田作之助身上获得了一些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松谷莲哑着嗓子主动开口:“……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太真实了。我醒不过来……”手指紧紧攥着织田作之助的衣服,松谷莲深呼吸了几下,眼前又开始不自觉地扭曲起来,“醒过来的时候,却宁愿没有醒过来。”
话音落下,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织田作之助的肩膀,连同他的心脏一起淹没。
松谷莲哭了。
织田作之助意识到这一点,从来没有哭过的人此刻正伏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了,一点声响都没有,眼泪却愈发滚烫。
“只是一个梦。”织田作之助忽略心脏被攥起来的闷痛,轻轻拍着松谷莲微弱颤抖的后背,“你已经醒过来了,无论梦到什么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喘息几下,松谷莲在织田作之助的衣服上蹭干净眼泪,抬起头,摸索着扳过织田作之助的脸。
“可以吻我吗,织田作。”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低哑的哭意,抿着嘴巴说话导致声音还有点黏糊糊的。
“吻哪里?”织田作之助凑过去,鼻尖抵住松谷莲的鼻尖,已经习惯了昏暗环境的双目紧紧盯着他。
松谷莲没有犹豫:“全部。”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织田作之助却有些犹豫,他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稍微后撤,拉开了一点距离,提醒他:“莲,你之前已经说不——”
“之前是之前!”松谷莲抬手捂住织田作之助的嘴,用额头撞了他一下,另一只手单手解开他家居服的衣扣,“现在是现在。”
“我觉得我又可以了。”他嘴硬道。
手掌已经贴住了温暖的皮肤,松谷莲向前,缩短了刚刚被织田作之助拉开的距离。
仗着织田作之助只能看清他的大致轮廓,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松谷莲忍着心中的羞涩和难为情,微微仰头,嘴唇贴上了织田作之助凸起的喉结。
织田作之助身体一僵,感觉到喉间湿漉漉的热意。
他纵容着下巴抵着的黑色脑袋不停作恶,直到对方稍微离开一点换气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才低下头,履行他之前答应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