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的时候,一只手从卷成一团的软被中伸出,摸索着关闭了手机的闹钟。
几缕阳光从昨晚并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处钻进卧室里,柔光勾勒出沉在黑甜睡梦中的面庞精致柔和的轮廓。
又是一阵闹铃声。
松谷莲终于挣扎着坐起来,关上了清晨的第三个闹铃,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在某一瞬间忽然利落地掀开软被。
简单的洗漱之后,松谷莲滑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零五。
比预计中的时间晚了一点,松谷莲手指敲了敲屏幕,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门沿着走廊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今天是周末,此时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松谷莲没有另一个清醒着的人。这正和他意。
松谷莲停下脚步,面前是一扇简约的木门,他用手掌笼罩住门把手,缓缓下压。房门在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的情况下被打开了。
与主卧中松谷莲刻意没有拉严实的窗帘不同,这间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打开的木门外投进来的几丝光线。
松谷莲本想把房门关上,但如果这样做了,他自己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在黑暗中视物,更别提不发出声音的走动了。
所以他只是将房门带了一下,留出了一条缝隙,让房间内不至于过度的漆黑。
松谷莲有点紧张,以及恶作剧即将达成的兴奋。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在昏暗的环境下艰难地分别出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位置,然后几乎是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松谷莲忍不住勾起嘴角,正想伸手推一下织田作之助的肩膀,稍微想了下,往后退了两步,用了些力气捶向织田作之助的腿。
预料中敏锐迅捷的反击并没有到来。
松谷莲表情渐渐转向疑惑,这实在不应该啊,即便睡得正熟,被突然袭击了,织田作之助也应该醒过来了才对。
难道是幸介睡觉太不老实,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时不时被碰一下了?
松谷莲顶着满头的雾水往前走了一些,蹲下身用手指推了推织田作之助的手臂。
毫无反应的反应让饱含期待的松谷莲感觉自己像是网恋见光死的瞬间,但是他起了个大早除了有恶作剧的想法,也是有正事的。
“织田作?”他试着把织田作之助喊醒。
本以为还要再多喊两声,谁知道就在他开口的瞬间,手边本该沉沉睡着的织田作之助就回应了:“怎么了?”
松谷莲呆住了:“你不是睡得很沉吗?”
“……我一直醒着。”织田作之助坐起身,双眼低垂下来,看着蹲在床边的松谷莲,“我看你在忙,就没有说话。”
原来一直小心翼翼的恶作剧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得知真相的松谷莲幽幽地叹了口气:“谢谢你……我准备去晨跑,一起吗?”
“好,等我一下。”织田作之助将幸介搭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臂拿开,掀开被子,穿上了拖鞋。
松谷莲“飘”去了门外等他。
等到柔和的晨光洒在身上,平稳的步伐变作跑步的节奏时,松谷莲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之前恶作剧惊吓的失败,甚至越挫越勇,已经开始筹备下一次的恶作剧惊吓了。
松谷莲有一阵子没有进行过体能训练,猛然长跑起来到中途就有些控制不住节奏了。
织田作之助一直跑在他身侧,呼吸和步伐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注意到松谷莲节奏乱了之后便跑在他前面,无声地带动他的节奏。
他的双手匀速摆动着,成了松谷莲视线中唯一不变的存在,松谷莲调整了一下呼吸,不再去看周围不断在改变的街景,将目光定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慢慢找回节奏。
晨跑结束的时候,松谷莲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发丝都在冒着热气。
“果然……锻炼就是不能中途停止。”松谷莲甩了甩有些发软的腿,手臂搭在织田作之助肩膀上,“织田作,帮一下,走不动了。”
织田作之助此时也是个发热体,两个人凑到一起,除了升高温度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但是这种热度似乎还能忍受,织田作之助低了下肩膀,手臂揽住松谷莲的腰,撑住了他的大半体重,放慢了步伐。
这样的场景在东京时也曾出现过许多次,尤其是松谷莲刚刚开始进行体能训练的时候。但是之前的许多次与这一次似乎都不太一样。
偏低的视线难以避免地落在扶在对方腰侧的手掌上,织田作之助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在思考什么,只是单纯地放空。
稍微低一些的位置不停地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砸在他的耳畔,身体相触的部分随着走动相互贴近。
还不等织田作之助觉察出什么,家门已经近在咫尺。松谷莲垂下了手臂,靠在旁边等着他开门。
————
其实松谷莲在织田作之助扶住他的时候也感觉有点不太自在,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副“跑步好累我说不出话”的模样拼命呼吸。
是因为有一阵子没见到织田作之助,所以关系有些生疏了吗?
松谷莲在织田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