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齐清黎才明白,原来还有比躲着不见她拼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更让他痛苦的事情。
乐笙冷漠疏离的神色比世间任何毒药更让齐清黎痛不欲生。
他伸手想去拉她,乐笙却毫不犹豫地避开了,眼神漠然如冰。
“我……对不起……”
最终,他却只能无力地说着道歉的话,连解释都不能有一句。
“呵呵……”乐笙冷笑,“我怎么当得起齐太子这般低声下气的道歉呢。”
当年她明知他不简单,也愿意担着风险给他机会离开。
他想读书,她就给他提供条件。
他要蛰伏,她就帮着隐瞒。
后来他想引起注意,她也不问缘由的替他铺路。
他之前的疏远,她也理解了。
他的避而不答,她也在为他找了理由。
“笙笙,”齐清黎心如刀绞,悲痛地看着乐笙,“你别这样好不好?”
“阿清,”乐笙瞬间红了眼,泪水在眼眶转了一圈,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真心吗?”
她流着泪质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的真心?”
她做了那么多长悦公主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换来的却是他连离开都要瞒着她。
“不是的,不是的……”齐清黎眼睛也红了,连忙摇头,“我没有不信你。”
他怎么会不信她呢。
“你信我,”乐笙指着那一院子的东西,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就是你的相信?”
“是不是要是我今天不来,你什么时候离开了我都不知道!”
“我……”
齐清黎无法向她解释。
“玉磬,”乐笙看了眼架子上那些书籍和手写的小册子,冷声吩咐道,“去拿个火盆过来。”
阿莫和玉磬早在意识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后就自觉地躲到了一旁去。
听到乐笙的吩咐,玉磬不敢多问什么,连忙让人去端了火盆过来。
乐笙走过去将架子上那些手写的册子抱起来全扔到了火盆里,拿了个火折子。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齐清黎慌忙拉住她的手,乞求地看着她:“笙笙,不要……”
乐笙闭了闭眼,睁开眼后漠然地看着他:“既然只是不值得在意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不是吗?”
“齐清黎。”
她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我……”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可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也没说出来,只是松了手,让火折子落进了火盆,然后转身要走。
“笙笙!”
齐清黎慌乱地伸手拉住她。
乐笙没回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沉默着离开了。
齐清黎忍不住想去追,心口却突然涌起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把刀狠狠地扎了进去,再顺着伤口的位置倒入毒药。
眼前一黑,齐清黎意识恍惚地倒了下去,手无意识间打翻了火盆,掌心被火盆滚烫的边缘烫掉了一层皮。
“殿下!”
阿莫吓得心脏猛跳了几下,赶紧跑过来扶他。
灼热的剧痛让齐清黎意识清醒了些。
他推开阿莫搀扶的手,跪趴着去捡地上燃烧着的册子,不顾手上的伤,直接用手去拍册子上的火。
一边捡,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能烧了,都是笙笙写的,不能烧……”
阿莫看得眼睛一热,知道劝不动齐清黎就赶紧拿了块帕子过来帮着一起灭火。
最后册子绝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但齐清黎那双漂亮的手却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泡。
看到阿莫都快哭了,十指连心,这光是看着都疼啊。
上药的时候,阿莫都不太敢下手,拿着针的手抖了抖:“殿下,有点疼,您忍一会儿啊。”
齐清黎默不作声,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全程一动不动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堆烧坏的册子上,眼神有些空洞。
一直等阿莫给他上完了药,包扎好后,齐清黎才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他双眼通红,眼里全是绝望,茫然无措地对阿莫说:“阿莫,笙笙她生气了,她不要我了。”
阿莫看到他这模样,心酸的落下泪来。
他跟在殿下身边十几年,哪怕是从前他们被太监宫女随意欺辱之时,殿下都是从容隐忍的。
可现在,他却绝望无措得像是一下失去了人生所有的意义。
阿莫只负责照顾齐清黎的日常起居,至于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他并不怎么了解,也不会多嘴去问。
但最近这半年多了不少事情,现在他们又突然要回齐国了,阿莫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阿莫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齐清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天后,齐国的使者到了楚国,来接齐清黎回国。
不知是担心楚皇反悔还是什么,使团只呆了两天,就以皇上思念太子为由要回去了。
齐清黎离开的那天,连续清朗的大半个月的天忽然变了,反常地下起了阴雨。
马车走出城门时,齐清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