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凭什么相信你？”楚皇居高临下地睨了齐清黎一眼，“你信不信，就你刚才那些话，就足以让朕杀了你。”
谁知齐清黎忽然轻笑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楚皇：“皇上难道还怕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能威胁到楚国的江山吗？”
楚皇眉心一蹙。
“我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齐清黎继续说，“皇上若是不信，尽可找人来检查。”
楚皇眼神变了变，猜到了一些事情，问他：“所以你利用楚国来报仇？”
“互利互惠，不是吗？”齐清黎反问,又说,“而且这毒楚国来说,百利无害，这笔买卖，很划算。”
“你只是想报仇？”楚皇突然问他。
齐清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说：“事成之后，我希望皇上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至于什么条件，楚皇问他时他没说，只是告诉楚皇绝对不过分，是他一定能做到的。
楚皇虽有些心动，但并未贸然答应齐清黎的条件。
说实话，齐清黎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和他曾经的经历和隐忍让楚皇很难轻易相信。
齐清黎也清楚一点，为表诚意甚至将皇宫中齐国的暗探身份透露给了楚皇。
楚皇没有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但派去的暗卫传回来的结果的确帮了他大忙。
当然，他也派人去检查了齐清黎的身体，的确如他所说,身中剧毒，而且这毒是无药可解。
那所谓缓解毒性的解药不过是另一种压制他体内毒性的毒药，一旦服用的剂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毒发身亡。
齐国皇帝这是从一开始就存着利用完就让他去死的心思。
得知这些后,楚皇倒是真的对齐清黎多了几分信任。
以他的心智怕是猜到是这种结果了，所以才想着鱼死网破，他活不了，也绝不让自己的敌人过得舒坦，还要毁了他们所在意的一切。
“可惜了……”楚皇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他的天赋才能，完全能让齐国更上一层楼。”
只是齐文彬却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至此，楚皇暂时相信了齐清黎，虽然明面上他还是齐国质子，但暗地里，太子却开始时常私底下见他。
几次下来，太子都对齐清黎的智计钦佩不已，若是他是楚国人，太子肯定会将他当做自己的知音好友。
有了齐清黎的帮助，齐国花了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在楚国埋下的暗探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被清除了将近一半。
齐国皇帝这才有些慌了，连忙派人去找了齐清黎。
“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齐清黎看着眼前有些气急败坏的陌生面孔，风轻云淡地说，“我现在不是就在想办法取得楚皇的信任吗？”
来人闻言，愣了一瞬。
仔细一想，齐清黎的话似乎也没说错，据他们所知，楚国太子现在差不多已经将齐清黎当成了幕僚，很多事都会找他商量。
不过那人还是皱了皱眉，语气不怎么客气：“可是殿下你可知道，这么一来，我们多年苦心经营的暗线几乎全断了。”
齐清黎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抓了一小把鱼食洒进千鲤池里，低头看着水中竞相争夺的锦鲤，缓缓勾唇。
“探子没了再安排就是了，用一点小牺牲换来楚国皇帝和太子的信任难道不值得吗？”
那人眯了眯眼，盯着齐清黎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试探：“那我们又怎么知道殿下的心是不是还在向着我们齐国呢？”
齐清黎偏头看了那人一眼，表情有些讽刺：“我的命又不在楚皇手中，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来人一噎，还想再说什么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便不敢多留了。
不过他离开时却告诉齐清黎，齐国皇帝因为这件事很不高兴，所以断了他之后三个月的解药，让他好自为之。
还特意提醒他，别忘记了他母后还在齐国。
齐清黎端着鱼食的手紧了紧，眸色一深。
“阿清，原来你在这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齐清黎眼中的霜色瞬间消散，转过身时又变成以往温和清雅的模样。
“笙笙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乐笙轻哼一声，抱怨说，“最近我去找你，十次有八次你不在，剩下两次你还有事忙。”
“笙笙，对不起，”齐清黎一脸歉意地看着乐笙说，“最近太子那边有些事情，所以……”
乐笙让身边跟着的人下去，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才表情严肃地问齐清黎：“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笙笙，”齐清黎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信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然相信哥哥。”
虽然知道答案，但当看到她这毫不犹豫，全然相信的神态时，齐清黎内心还是忍不住动容。
但随之又被苦涩覆盖。
因为他终究是利用了她，玷污了笙笙对他这样纯粹的真心。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躲着她，不敢面对她。
笙笙，对不起。
齐清黎心中默默地道歉。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乐笙的头，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