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羌篱带着南疆的人来沈府接人。
南疆使者离开,祁星御奉命跟着过来送行。
只是他都没想到,南疆要找的圣女,竟然就是乐笙。
祁星御和羌篱到的时候,乐笙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上。
一身红衣似火,灿若骄阳,比枝头火红的凤凰花更加绝色,耀眼夺目。
“来了。”
乐笙从树下一跃而下,裙角翩飞。
少女的模样本就是张扬倾城的类型,一抬眼一回头,都是惊艳。
祁星御不是第一次见乐笙了,但还是被惊艳的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笑了笑,主动打招呼,“沈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圣女了,好久不见。”
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眸中闪过可惜。
本打算以后想办法让她成为侧妃。
没想到她竟然是南疆圣女。
真是可惜了。
美人再好,也不值得他为此得罪南疆。
乐笙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我们见过?”
不是装的,也没开玩笑。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对于长相不符合自己审美或者是不够好看的东西,她一般不在意,懒得记。
祁星御脸上的笑一僵,“……”
乐笙没管他了,看向羌篱,问:“可以走了?”
羌篱点头,说:“可以。”
乐笙拍了拍手上的灰,“那走吧。”
沈亦清站在屋前的台阶上,身形消瘦,精致的脸苍白的看的人心疼。
炎炎夏日,他身上还裹着厚重的披风,身体晃了晃,好像随时会倒下。
乐笙走到他身边,他努力地对她露出个温柔的笑,“笙笙,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一路上都用得上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
“还有……”他嘱咐,“别的你可以不要,生辰我送你的玉佩,一定要带上。”
又让茯苓去将她的剑拿出来,交给了她。
“笙笙,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最后,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快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乐笙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眸中的温柔背后仿佛藏着什么情绪,心里酸酸的,不太好受。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出了一个字,“好……”
乐笙跟着羌篱离开了院子。
沈亦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强忍下来的一口血终于吐了出来,缓缓倒了下去。
耳畔是茯苓和其他人惊慌错乱的声音。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沈亦清的视线还落在门口。
沈府门口,停着南疆的马车,后面还跟了一长串的马车,装的都是沈亦清给乐笙准备的东西。
她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需要,他都考虑到了。
甚至还打算让府上的厨子跟着乐笙一起去。
后来考虑到南疆的特殊情况,才作罢。
乐笙看到那些“行李”,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气恼。
他就这么不想她回来吗?
算了,等回来再秋后算账好了。
乐笙上了马车,离开了。
而沈亦清这边,则是一片慌乱。
昏倒的沈亦清被送到顾柏那里后,开始不停的咳血,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外端。
他仿佛是要将自己全身的血都咳出来。
顾柏赶紧给他施针。
等沈亦清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顾柏已是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一把脉,顾柏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么快的?
明明之前还还好的。
沈亦清昏迷了五天。
沈父也在他昏迷的第二天就赶回来了。
这几天,沈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见沈亦清醒了,赶紧去叫顾柏过来看。
顾柏进来给沈亦清把了脉,面色愈发凝重。
沈亦清问:“顾大夫,我还有多少时间?”
声音很虚弱,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说着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父一听这话,就红了眼,斥责道:“亦清你乱说什么话!”
“爹。”沈亦清轻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
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他也活不过三十。
沈父别过头去,眨眨眼,抬手抹了一把脸,“亦清,爹就是散尽家财,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体的。”
“爹……”
沈父打断他的话,“你先好好休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顾柏告诉他说:“乐笙其实早就猜到她的身份了,原本就打算去南疆,找南疆的圣物血灵芝回来,替你治病的。”
他也是在乐笙离开后,才知道沈亦清之前就知道了乐笙身份的事情。
闻言,沈亦清愣了下。
难怪笙笙会生气。
她一心想着为他找药材治病,可他却要把她送走。
只是顾柏还是不太明白,“倒是你,为何主动要送她走?”
沈亦清声音虚弱而沙哑,“羌篱说,笙笙体内有蛊王的子蛊,不回南疆的话,会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