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全村近千人安危,少族长,请恕孙季无法从命。”孙季艰难的道。
张淼微微一笑:“孙季兄,你是有野心的人,难道一辈子甘于平凡?只要你肯听从我的,斩杀周仓之后,我会如实上报你的功劳,凭借此功,一个游徼的位置跑不掉,若是能传到镇南将军耳中,做到湖阳县尉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孙季脸色变幻,声音嘶哑道:“可一旦事情不妙,我茅村上千条性命怎么办?”
张淼道:“又没让你把村里人全都带走,只挑选一部分带上,剩下的或者留在茅村,若是你实在担心他们安危,来我三水村也可。我三水墙高池深安全的多。
至于你带去的村民,有我五百乡兵陪着,你又怕什么,到时候事有不谐,你们尽管跑便是,我绝不阻拦!”
“可是......”孙季还在犹豫。
张淼冷下脸来:“孙季兄,我这可是给了你机会,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你的。若是你实在不愿,我也不勉强。”
“我...”孙季有心说不愿意,可是看着张淼的脸色,再看看邓屠有意无意搭在刀柄上的手,他闭上了嘴巴,不愿意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孙季心里清楚,当张淼把整个计划通盘告诉自己的那时起,自己便没有了回绝的可能,否者连这三水村都走不出。
而即便自己能回到茅村,一旦张淼腾出手来,肯定会对茅村下狠手,以这厮的阴狠手段,茅村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想被剿灭的葛岗等十多处村寨,孙季打了个哆嗦,心中不寒而栗。
对张淼逼迫孙季的行为,徐庶看在眼中,脸上却古井无波。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孙季这厮也算不得好人,对张淼的决断徐庶还是很赞赏。
孙季不得不答应张淼要求。
这厮也是个狠人,为了表示无二心,主动把一双儿女留在三水村当人质,当然名义上是觉得茅村“不安全”,请张淼代为照顾家人。
对孙季识趣,张淼很是赞赏。
当日,张淼便带着四百换上破衣烂衫的乡兵开拔了。
剿灭了十多处贼巢后,缴获了不少布匹,为了提高士气和增加凝聚力,张淼发动全村妇女,给乡兵们缝制了统一的制式军服,窄袖箭服,看起来和汉军士兵服饰差不多。
然而此次出兵,张淼让大家在新军服的外面套上了以前的破衣烂衫。不仅乡兵,便是张淼自己和徐庶也是。
特别是徐庶,脱下了宽袖士子袍服,换上了破烂的短衣,去掉了头上束发的头冠,用一根筷子作为簪子草草挽了发髻,看起来再没有以往潇洒模样。
张淼犹嫌不够,嫌弃徐庶脸太白,用锅灰给他来了一下,这下看起来和粗糙的村夫再没有两样。
这个冬天,在鲁通父子和十来个铁匠的努力下,在转炉和高炉新技术的支持下,乡兵的武器换了一茬,竹矛换成了铁矛,刀盾兵每人也都用上了一把精钢直刀,通体精钢打制的直刀,锋利堪比军中百炼钢刀。
邓牛这个采购员非常称职,不仅采购了足以武装所有乡兵的铁料,而且还弄到了不少的牛皮,甚至牛角牛筋的战略物资。
于是,用这些东西,鲁通造了百十副轻甲,保证伍长以上的军官都有一副皮甲,牛角牛筋则用来制弩,弓箭手太难训练,弩箭手则容易许多,用这些材料,鲁通制作了二十余架弩机,再加上原来的二十来个弓箭手,现在三水乡兵弓弩兵数量有四十多人,组成了一个弓弩队,由张瑾的儿子张继当屯长。
不过现在,这些弓弩连同箭矢都被装在十来辆独轮鸡公车上,上面盖上破烂的铺盖,破罐子破翁,摆出流民逃难的模样。
四百人的乡兵,再没有往日那种冲天的杀气,看起来和数百背井离乡的流民没什么两样,当队伍出寨门的时候,寨墙上留守的乡兵都忍不住笑了。
“阿淼这,这鬼点子实在太多了。”张瑾边笑边对张裕道。
张裕微微摇头,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哼,雕虫小技罢了,难等大雅之堂。”
张瑾笑道:“不管是不是雕虫小技,能打胜仗就行。”
队伍从三水村出来,径自向茅村开去,距离茅村二十多里时,便见孙季带着三四百人迎了过来。
从打扮上看,这四五百人和三水乡兵没什么两样,都是穿着破烂的衣服,手中拿着竹矛锄头简单的武器。
但是,孙季的队伍中一半多都是妇女。茅村所有男丁加起来也就二三百,现在看来孙季也基本上是倾巢而出。
两支队伍合成一队,张淼和孙季走在路边站定。
“孙季兄,你和你村民怎么说的?”回头看向茅村百姓,张淼低声问道。
“按照少族长您的吩咐,我告诉他们,周仓这次倾巢而出,打下湖阳以后必然会继续攻打各村,为了避免被贼人屠戮,还是和秋天时一样,大家伙主动投贼,等到贼人退走时再伺机回村。”孙季低声回道。
“他们没有怀疑吧?”张淼继续问道,他害怕走漏了风声,导致此行任务失败,毕竟茅村的百姓不是自己人。
孙季摇摇头:“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真相。再加上有上次在,他们肯定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