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在桌上,一本一本往下翻。
展卷走了,祁轼也不工作了,端起杯子站到程梨身后。
“这么长的拖尾得有一百多斤重吧?”程梨研究,“后面得跟着个小拖车。”
又翻一本,眼睛一亮:“好漂亮。”
“梨梨,”身后的祁轼出声,“你不会真想穿这个吧?”
图册上是件纱衣,像小仙子的衣服一样,空灵妩媚,上半身的纱几乎全透明,只用绣花对关键部位稍微遮掩了一下。
程梨抬起头,逗他:“我不在婚礼上穿,买回来只穿给你看好不好?”
祁轼的脸上立刻多了点尴尬,果断拒绝:“梨梨,我觉得不太好。”
咦?程梨纳闷,他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
要是连了霍时的红线的祁轼,一定能反守为攻,撩到程梨脸红,就算是平时正常的祁轼,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调戏程梨的机会。
程梨盯着他瞧。
这根红线好像让他很不对劲。
“祁轼,你是觉得这件衣服不漂亮?还是说,不正经?”
“不是。”祁轼摇摇头,“很漂亮,你喜欢穿当然可以穿,可是如果你穿了我去看,难免会有别的想法,我会觉得是对你的不尊重。”
程梨:???
他捧着枸杞水,表情很严肃,看起来十分好玩。
程梨笑眯眯逗他:“祁轼,我们两个快结婚了诶。”
“可是你说过,”祁轼坚持:“‘结婚前,那种事想都别想’,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不会去看你穿这样的衣服,也会严格控制我自己,再也不对你胡思乱想。”
程梨心里快笑岔气了,脸上却不动声色,郑重地问:“所以你以前常常对我胡思乱想?”
祁轼脸上多了一点羞涩,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很小,程梨却听清了。
他说:“常常。”
程梨发现,祁轼真的说到做到。
整整一天的时间,两个人都没亲过。不用说亲,抱都没抱过一次。
除非必要,祁轼一直和程梨保持着芬兰式距离,幸好顶楼够安静,否则两个人站得太远,说话时大概要用对讲机才能听得清。
晚上睡觉前,程梨正在乾坤珠里边看边吃麻辣牛板筋,祁轼来了。
看见程梨手里的东西,先皱皱眉头。
“梨梨,这种东西最好少吃,对胃不好,而且都是添加剂。”
程梨心想:你比我爸还啰嗦。
程梨再往嘴巴里塞一块板筋:“可是我现在不是仙身了吗?”
祁轼说:“虽然……”
“我知道,”程梨抢着说,“虽然仙身,但是可能有一天封了仙法,或者变成凡胎,不如现在就养成好习惯,受益终生,未雨绸缪,对不对?”
程梨边说,边把小包装里最后一点牛板筋放进嘴里。
祁轼无奈地看着她。
程梨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指,眼睛一转,向祁轼张开手臂。
“祁轼,你今天好长时间都没抱抱我了。要抱抱。”
祁轼先看了一眼她的小油手,不过还是走过来,轻轻揽住程梨,松松地抱了一下,就退后一步。
程梨不满:“唐长老,我是妖女,会吃了你吗?抱个大的。”
祁轼犹豫了一下,再向前抱住程梨。
这次抱实了,却一动不动,好像定了格。
他连上这根线后,严肃又古板,让人忍不住想招惹。
程梨仰起头:“还要亲亲。”
祁轼低头望着她,一双清冷的眼眸里全是无奈,“梨梨……”
“就要亲亲,不亲我没法睡觉。”程梨倔强地坚持。
祁轼叹了口气,俯下来。
还没等程梨闭上眼睛,就看到他用薄唇轻轻贴了贴程梨的额头。
“乖,好好睡觉。”
说完放开程梨,转身消失了。
程梨摸了摸被他亲过的脑门,呆呆站着,心中却无比抓狂:浪过头的祁轼让人受不了,这样板板正正的祁轼也搞得人很崩溃啊。
第二天一大早,程梨起床后出了月老办,直奔祁轼的房间。
祁轼从来不锁卧室的门,程梨也不敲门,推门就进。
卧室里夸张的大镜子和大水床早就没了,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性冷淡风。
雪白的大床中间,祁轼合目安然睡着,横平竖直地盖着被子,双手在被子外交叠在胸前。
宛如摆好了姿势正在被告别的遗体。
然而就算是遗体,也是帅到天崩地裂的遗体。
长长的睫毛阖着,鼻梁高挺,俊美无俦,被子外露出的肩膀坚实宽厚,一双手手指修长。
程梨观察了他几秒,心中默默地赞美了一下他的脸和身材,然后飞扑到床上。
程梨一个飞扑,刚好压在祁轼身上。
祁轼在她飞上来的一瞬间,伸手在空中轻轻地接了一下,才没让她着陆得那么实在。
“梨梨,怎么那么淘气。”祁轼睁开眼睛。
一双眼眸灿若星辰,清冷如冰。
“你醒啦?”程梨支起来一点。
“从你进门起,我就听见了,就知道你偷偷摸摸的打算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