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悄悄说:“你不知道,前几天祁轼当众跟你求婚的消息出来后,他来了花店一趟,跟你爸两个人关起门谈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也不告诉我,出来他俩就这样了。”
吃完饭临走告别时,程爸忽然拱手对祁轼微微一躬,轻声说了句:“我家梨梨,今后就烦劳您照顾了。”
措辞和态度十分恭敬。
祁轼急忙扶他:“不必多礼。”
程梨和程妈大眼瞪小眼。
程爸那一躬鞠得像古代人似的,祁轼还来了个“不必多礼”?
这俩人是在唱戏吗?
程梨在心中怒吼:爸,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真的没有那么恨嫁啊!
和未来的岳父岳母吃过饭,祁轼又快刀斩乱麻,跟程梨开了个小会,火速排了一个工作计划表。
什么登记注册,做礼服,订酒席,发喜帖,全部定好死线,明确要求,细化到责任人。
程梨没有什么硬任务,让试首饰就试首饰,让挑花就挑花,让选菜就选菜,只出主意不出力。
看见展卷砺锋他们忙来忙去,程梨深深觉得,当老板娘比当助理容易多了。
祁轼一有空就赖在程梨这里,不赶不走,黏人得像只大金毛。
能动手动脚就绝不动嘴,除非是亲人。
弄得程梨有点困惑,当初认识的那个冷淡高傲,连女孩路过他他都要特意退后一步闪开的祁轼去哪了?
结婚也不能打乱程梨理红线的进程。
这天祁轼开完会来找程梨,一进门就看见程梨稳稳地坐在月老办的地上,正在按部就班地理红线,一点点把打结的线分开。
祁轼在她旁边坐下,胳膊环住她的腰,努力想抢掉一点她的注意力。
“梨梨,都快结婚了,别理线了。”
程梨头也不抬:“结婚和理线有什么关系,我不理你理吗?这些结放着又不会自己打开。”
祁轼低下来,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梨梨,我们结婚以后还住在这儿么?”
“住在这儿不要搬吧。”程梨答,“这里上班多方便啊。”
“以后有宝宝就不太合适了,小朋友还是要有地方跑来跑去的好。”
宝宝?程梨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这么大的大平层,还不够他们跑的?”
“他们?”祁轼笑了,“你也想生几个对不对?多几个不孤单。”
程梨理红线的手都快红了,赶紧转移话题:“祁轼,你在人间的假期还有多久?”
“还有大概十几年吧。”祁轼答,“之后我们就一起回九重天,镇戍司后面的沃若园地方够大,倒是够他们玩的。”
程梨脑中忽然冒出好几个小朋友在花树间跑来跑去欢声笑语的场景。
幸福得不像是真的。
程梨的手停了。
祁轼去看她手里的红线结:“什么结这么难解?”
“是两个人的姻缘线。”程梨挣开他站起来,把姻缘簿拿过来。
“本来连得好好的,可前任月老连好后偷懒,没把人家的名字并在一起,红线还垂在外面,结果自己跟自己打了几个结。有结的话,婚姻恐怕就会不顺。”
程梨看看姻缘簿:“男的是个医生,叫方舟,他女朋友叫安琪,是个护士。咦?好像还是同一家医院的同事。”
祁轼看了一眼:“算了,梨梨,别浪费时间解那些结了,我们两个直接连吧。”
“这个时候,咱们要连红线吗?”程梨有点犹豫,马上就要婚礼了。
祁轼已经走到电脑那边调出两人的资料,程梨也凑过去看。
程梨看了看,下结论:“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好像我们真的可以连一下。”
说做就做。
两个人一起出门,祁轼叫来司机,直奔方舟他们两个人工作的市五医院。
方舟是儿科的门诊医生,程梨和祁轼一进儿科门诊,就被吓了一跳。
到处都是人。
最近流感大爆发,医院里人满为患,儿科门诊里全是心急如焚的家长和可怜兮兮的小不点们。
程梨抓住一个护士,打听了一下,找到了方舟。
他正被家长们围着,给小朋友看病。
他戴着口罩,眼神认真,专业娴熟,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
可是外面还是人山人海,好像病人永远都看不完。
护士问程梨和祁轼:“方医生从早晨看到现在了,都没站起来过,连厕所都没去,你们是有急事找他吗?”
程梨对护士笑笑:“没急事,我们等等。”
程梨等了一会儿,发现方医生真的一直在看病,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难办了,总不能过去给人家添乱。
旁边突然有个戴口罩的护士脚步匆匆地过来,路过程梨。
程梨一眼就看到她的胸牌上写着“安琪”。
安琪快步走到方舟身边,程梨听见她说:“我今天大概七点以后才能下班。”
方舟抽空抬头对她说:“我至少也得七点,不用等我,你先回去吃饭。今天还没吃午饭吧?”
安琪摇摇头。
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两个人连午饭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