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程梨才觉得脚下落到了实地,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后,说不出话来。
周围是一片云蒸霞蔚望不到尽头的花树海,无数花树老枝遒劲,上面累累垂垂的花朵一大簇一大簇地绽放着。
和程梨的梦里一模一样。
程梨东张西望,满心满意都在想,梦里自己蹲过的那个梨树杈,到底在哪呢?
乐央在程梨梦里变成月老,和她一起到过这儿很多次,知道程梨已经认出了这个地方,却只笑嘻嘻跟着,什么都不说。
他已经换了身装扮,身上变成了古不古今不今的水红色长袍,头发也变长了。
祁轼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仍然穿着他的西装套装。
“这里是天宫的沃若园,”祁轼引着程梨穿过无数花树,“连着我们镇戍司的后门,走这里方便,不用进天宫的正门。”
穿过花树海,果然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和一扇黑漆大门,祁轼才走近,门就自己开了,里面是个青砖铺地的精致院子。
院子里正中是间青砖灰脊的大殿,殿门也自动打开,祁轼带着程梨进去。
“我的屋子。”祁轼笑笑。
原来这里就是他住的地方。
和他在Bravo顶楼的套房一样,宽敞通透,没有隔断。
家具似金似木,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线条简洁干净,又很典雅,有点像人间流行的新中式风,外面是书房,里面是卧室。
祁轼帮程梨拉了把椅子,让她在窗前坐下:“我去外面调人到人间搜宣文,你等着我。”
“祁轼,”程梨连忙叫住他,“我可以再去刚才很多花树的那个地方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随便逛。”
这里是九重天,祁轼一点都不担心,带着乐央一起走了。
程梨也出来,直奔刚刚的后门。
后门像认识她一样,吱呀一声打开,外面就是那片熟悉的花树海。
所以这个地方是真的,而且就连着祁轼的后院。
程梨在花树间穿梭,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周围看起来全都一样,程梨还是能分辨出道路。
她越走越快,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在一颗树下。
是一颗开满雪白花朵的梨树。
程梨看了看方位,伸手拉下一枝横枝。
上面熟悉的位置,并没有六瓣梨花。
程梨哑然失笑,当然不会有了,因为我站在这儿嘛。
程梨张开胳膊抱了抱梨树干,感觉温暖亲切,就像妈妈一样。
旁边是棵桃树,树枝斜伸过来,和梨树枝重叠交叉,粉色的花朵和白色的花朵挤挤挨挨,亲密无间。
程梨心想:上次在九重天的梦里也见过陶桃,说不定她还真的就是朵桃花。
程梨在树海里东逛西逛,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的事都办好了?”
怀抱那么熟悉和温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都好了。”祁轼把头埋在程梨的耳边,“只有最后一件事还没完。”
程梨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仰头看着他。
他眸如星辰,温柔地望着程梨,身后是烟霞一般绚烂盛放的花朵。
“什么事?”程梨问。
祁轼放开她的腰,稍微退后了一点,凝视着程梨,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然后郑重地单膝跪在程梨面前。
“梨梨,”他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梨被他吓了一跳,心想:他真是……跪得已经很熟练了。
祁轼伸手拉住程梨的手,握在手心里。
“梨梨,”他继续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那时不太明白,那种感觉就是喜欢。我想逗你,欺负你,让你看我,注意我,连你生我的气我都觉得很有趣。”
“你开心的时候我会跟着高兴,你哭的时候我的心跟着疼,有人欺负你,我就想把他碎尸万段,梨梨,我从很早就爱上你了。”
“我一直对男女情爱的事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很可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我时时刻刻在受它折磨,却又很享受。”
“每一次连红线时,虽然是被红线左右,可是它显现出来的是我的真心。我只敢躲在红线后面,吻你,对你表白,向你求婚,因为我一直拿不准你对我的感觉。”
“可是今天,我找不到你,发现你可能是被宣文带走了的时候,我害怕得要命。以前上过那么多次战场,我都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害怕过,梨梨,那时我就下定决心,等我找到你后,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会不会拒绝我,我都一定要做这件事。”
祁轼抿了抿嘴唇,注视着程梨:“梨梨,我爱你,嫁给我。”
程梨眨眨眼睛,流畅地答:“好。”
祁轼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才找回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程梨镇定地答,还有点纳闷,“祁轼,你就这样求婚,都没有戒指的吗?不太好吧?”
然后眼睛闪闪发光:“有没有十八亿的大钻戒?”
祁轼无语了片刻,才说:“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