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立刻出主意:“我记得小焰那里有把鬼刃,好像可以斩碎凡人的魂,再烧得一干二净,估计三魂七魄就全没了。”
男人微微颔首:“拿来试试看。”
中年男人躬躬身,开门走了。
程梨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鸡,正在听他们讨论蒸着吃还是煮汤喝。
程梨的脑子飞转,想了想,开口:“其实……我好像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
男人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微笑道:“撒谎。”
程梨争辩:“你刚才说什么琪祀什么大恐龙蛋,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这么大一个黑盒子。”
程梨也用手比划了一下,刚好比男人刚才用手比划的东西大了一圈。
男人眼中多了点兴味:“继续说。”
他上套了。
程梨受到鼓舞,继续瞎编:“祁轼曾经给过我这么大一个大黑盒子,是锁着的,不让我打开看,让我好好帮他藏起来。”
中年男人动作很快,已经开门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把形状奇怪的短刀。
刀身扭来扭去,刀刃上像刚在火上烧过一样,红通通的,如同烧红了的烙铁,好像碰一下就会滋啦啦地冒出烟来。
男人微笑道:“弑神祁轼,让你这么个凡人,帮他藏琪祀?你这谎话编得太假了。”对中年男人用下巴指指程梨。
中年男人立刻提着那把可怕的刀上前。
外面忽然传来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在打雷。
男人和中年男人都忍不住转头侧耳细听。
程梨连忙抓紧机会继续说:“你听我说完。他找我帮他藏,是因为他把一颗叫乾坤珠的宝贝送给我了。”
“乾坤珠?”男人这次有了兴趣。
“是,一颗这么大的珠子,”程梨一看有戏,立刻继续,“乾坤珠里面可以进去,进去后想让里面什么样就可以什么样,想换什么房子就可以换什么房子。”
“这个我知道。”男人说,“季玄用祝方做的乾坤珠,据说送了青隐一个,另一个原来在祁轼这里?”
程梨心想: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往下瞎掰了。
“对。因为乾坤珠现在是我的,我想在里面怎样就可以怎样,所以祁轼让我把箱子藏在乾坤珠里,这样谁都找不到。”
程梨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所以就算你现在拷问我,逼着我说了我藏在哪里,你进了乾坤珠,没有我这个主人,你也不能变里面的东西,没办法把它拿出来——我藏得很好。”
这是明晃晃的要挟。
要挟这样一个男人,程梨心里忐忑不安。
男人脸上挂了点微笑,凝视程梨,好半天才开口说:“虽然是个凡人,胆子还不算小。乾坤珠现在在哪?”
“在Bravo顶楼。”程梨答得很快。
心想:有本事你们去Bravo啊,看祁轼怎么收拾你们。
男人研究着程梨的神情,笑道:“你觉得我怕祁轼?”
程梨没说话,心里却想:你不怕?你不怕你怎么会像地老鼠一样,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敢杀他一个助理泄愤?
男人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脸上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对中年人说:“把她押下去看好。”
中年人过来,把程梨带出房间。
外面是道长长的走廊,被白惨惨的日光灯管照得挺阴森,转过走廊,又下了几级台阶,中年人才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把程梨扔进去。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程梨还是很满意。
至少暂时不会被那把烧红的破刀砍了。
程梨盘膝坐在地上,摸摸口袋。
没有手机了,什么都没有。
祁轼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到处找,手机被收走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着定位找到这里。
一定能。程梨坚信不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祁轼已经变成程梨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甚至远超父母。
他永远都在程梨身边,解决她所有的问题,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程梨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空着的无名指。
那里本来应该戴着他送的戒指。
关于那枚戒指,这两天程梨心中一直有一团隐隐约约的疑惑的影子。
现在坐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脑子如同加了润滑油一样,转得飞快,那团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昨天网友八卦那颗粉钻时,找到了拍卖它的新闻,程梨当时也看到了,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程梨现在终于想清楚问题在哪了。
粉钻大概是十天前在欧洲的拍卖行拍出的,而十天之前,大概是爸妈的花店遇到麻烦的时候,那时候祁轼根本就没有连任何红线。
这颗粉钻不是连了霍时红线的祁轼买的。
买钻石的祁轼,脑子正常无比。
程梨的心开始砰砰乱跳。
说不定他只不过想买颗粉钻收藏,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用处,说不定就是偶然看见了,随便买着玩——反正他那么有钱。
程梨能想出很多“说不定”,可是心脏仍然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心中还藏着另一个“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