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面慢慢变着态。
程梨诚恳答:“不去哪,陪你吃饭。”
祁轼笑了一声,在程梨肩膀上一按,让程梨在椅子上坐下,顺手开了办公室里的投影。
又轻手轻脚,幽灵般飘过去打开袋子,在里面翻了翻,自言自语:“哪部适合吃饭时看呢?”
程梨默默看着他:祁总,哪部都不适合。妈妈,我要回家。
祁轼仿佛纠结片刻,终于选好了一部,回来坐到程梨身边。
今天点的菜也是绝了。
一改祁轼向来阳春白雪的风格,居然是奶白的猪大骨汤、剁椒鱼头,还有份烤得金黄的脆皮烤五花肉。
要是平时,看着还挺好吃,可是今天在这种片子的威胁下,谁还能吃得下去?
电影开始了,程梨扒着白饭,坚决不肯抬头。
片头音乐还挺悠扬,角色说话了,声音也挺欢脱。
迪士尼也拍恐怖片了?程梨抬起头。
一抬头,就看见屏幕上的小动物们正在欢蹦乱跳,还有祁轼那种不动声色,却明显带着得意微笑的脸。
“祁!!轼!!”
程梨愤怒地吼他。
祁轼悠闲地拨了拨饭,这次声音恢复正常了,冷冰冰懒洋洋,是他本人的声线。
“有人不是号称不害怕么?才这点小意思,就受不了了?”
“祁轼!”程梨咬牙切齿,“你也不用装变态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祁轼笑了:“是吗?我也觉得这角色挺适合我的。”
祁轼凝视着程梨,忽然倾身过来,嘴唇在程梨鬓边轻轻贴一贴。
“再说,梨梨,你娇嫩得像朵小花一样,我怎么舍得真的吓你?”
程梨望着他发呆。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在演,还是没在演?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会叫“梨梨”的,不是真的祁轼吧?
祁轼的目光向下落,停在程梨的唇瓣上。
他抿了抿嘴唇,如同想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放下筷子,伸手握住程梨的手。
“梨梨,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欠我好几个吻呢。”
程梨猛然想起这茬。
新年那天早上,因为没刷牙不让他亲,确实欠他一个吻,然而当时他说什么?日息百分之百?
程梨已经彻底把这件事忘了。
从新年到今天,他一走就是十天,所以已经欠他十个了?
要和这样的祁轼,别说亲十个,亲一个都让人有点害怕。
程梨连忙说:“今天还没过完,一共九天,只能算欠你九个。”
祁轼嘴角一挑。
“梨梨,你一定是没明白日息百分之百的意思。我说得很清楚,你也答应了,复利按天计息,日息百分之一百。”
祁轼顿了顿。
“也就是说第一天,你欠我一个,第二天,你欠我两个,第三天就变成四个,第四天变成八个,所以就算今天是第九天,你也已经欠我二的八次方,一共二百五十六个吻。”
二百?五十?六?
程梨彻底晕了。
新年那天早晨,他明知道要走,还一走就是好几天,吃定了程梨就算想还他也没地方还,一定会利滚利滚成这么可怕的数字。
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祁轼仍然握着程梨的手,低着头,一根又一根地仔细玩着她的手指头。
“梨梨,我建议你快一点还,因为到明天,就会变成五百一十二个,后天就是一千零二十四个,大后天就是两千零四十八个,指数级增长是很恐怖的,这么拖下去,你可怎么办呢?”
听他的语调,好像很替程梨发愁,要不是他嘴角挂着一抹笑,程梨都快信了。
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这个人切开,芯里绝对是黑的。
“就,现在,吗?”程梨犹豫。
祁轼抿了一下嘴唇,微笑:“现在。”
程梨盯了他几秒,忽然呵了一声:“二百五十六个,简单。”
用他没握的那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程梨像只啄木鸟啄树干一样,笃笃笃地去猛撞他的嘴唇。
二百五十六下,撞不死你。
程梨自己都撞得有点牙疼,祁轼却没什么反应,一直眯眼望着程梨,既没主动,也没拒绝。
就在程梨自己都快数不清撞了多少下时,祁轼忽然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固定住。
祁轼用另一只手食指的关节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好像在碰触一件易碎的瓷器。
“梨梨,吻可不是这样的。我要的是真金白银,你居然敢用冥币随便对付我?”
程梨怒了:他诽谤她的亲法是冥币?
祁轼的手滑到程梨的下巴上:“不过你好像真的不太会,没关系,我教你。”
语调温柔如蜜,透着无比的爱意和耐心。
这声音绝对不是祁轼自己的。
程梨听得背后发凉,挣开他的掌握,转身就跑。
程梨跑到门口,刚想去转门把手,就被跟上来的祁轼从背后搂住。
祁轼的胳膊比程梨长,越过她随手一拨,就把门反锁了。
他顺势吻了吻程梨的耳朵:“还是锁上的好,我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