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娶白富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
“我不说了。”
小乙絮絮叨叨地说:“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那话说出去,会给陈松延招来大祸的,他毕竟是个下人,王爷的贴身侍从依然是下人。”
他不断叮嘱,就是忧心自己给陈松延带去麻烦,嘴巴太松惹的祸,打一下。
“而且,也不是那个喜欢,就是、就是仰慕,癞|蛤|蟆不敢吃天鹅肉。公子可以把他的不高兴理解为嫉妒啊,震惊啊,难过啊,很复杂的。”
小乙小眼神巴巴地看杨久,杨久忍不住笑了,“你看我是嘴巴没个把门出去乱说的吗,倒是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心里面过一遍再说。不过……”
她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对我不要隐瞒。”
二人惴惴不安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公子冷下脸来,那气势那模样,和王爷有两三分相似……
杨久脸上重新挂上了一贯的笑容,小甲小乙也轻松了不少,小乙迟疑地问,“公子,你和沈大姑娘那么亲近,会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吗?”
杨久脚步顿住,“我是什么身份,不敢高攀啊。”
“公子如此出色,等杨大学士平反昭雪,那就是门第相当。”
杨久故作忧虑地摇摇头,“我不是沈姑娘的良配,哪能耽误人家。”
“那你和人家洗澡!”小乙充满不解地控诉。
“昨晚都是自己人,我,沈家姑娘,沈小公子,你们俩,小陈,还有沈家的仆妇,消息若是走漏出去,第一个怀疑你说的。”杨久故意吓唬小乙,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说,“沈千户可是会杀人的。”
小乙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嘴巴拼命摇头。
杨久眯着眼睛看向小甲,小甲配合地捂住嘴巴,眼中闪过无奈。
杨久心满意足地转身,轻快地在前面走着,心中想这些家伙肯定震惊官家女眷竟然和一个男人一同洗澡!别说在古代了,就是现代,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浴都会招惹来三姑六婆的非议指点,陈松延他们震惊非常可以理解,甚至于三观都被颠覆了吧,脑海中说不定不断刷着“女神竟然做这种事”的弹幕!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陈松延必须把自己的嘴巴关严实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憋着很难受吧。
虽然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不对,但杨久还是忍不住翘着嘴角,刚才做蜂窝煤时哼着的调调又重出江湖。
他们的震惊代表了什么?代表自己的伪装非常成功,娱乐圈的漏网之鱼,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她应该勇闯娱乐圈的。
小调哼着到了偏厅,杨久轻咳了几声稳稳神,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又抬起手正了正帽子。侧头看了眼小甲,小甲知机地推开了门,门里面,椅子都不敢坐的几个匠人纷纷回头。
一共三个男人,一老两少,是一家人。
之前说过,古代对手艺极为珍视,父传子、子传孙,断代了手艺就失传了,一些古代话本里不时提到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给女儿招赘,亦或者就冒着外传的风险教给女儿……不得不说,如此陋习给手艺的传承带来了灭顶之灾,不知道多少技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杨久进去就和众人打招呼,那三个人紧张拘谨地拱手作揖,让坐下,不敢坐,好说歹说坐下吧,还只坐一点点。要是只有杨久在,她嘴巴说干了都没法让三个人放松下来,还是李大苟有本事,不过几个眼神就安抚或者说恫吓住了人。
杨久虚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坐下后询问起三人做地炕的事情。
这一家子姓张,十二年前邻省闹灾逃荒进了北境,是泥瓦匠出身,会盖房子、会修沟槽、还会点木匠活,有丰富的建筑经验,后来巧合之下接触到了地炕。
张老头带着口音的声音唯唯诺诺地说:“先是和人合着一起做生意,后来我们就搬了家,到了幽州自己做生意,给不少人家做地炕,这长长短短的也有小六年了,都是些有钱的人找我们做,我们做的地炕又牢固又暖和,用上十几二十年,绝对不会塌的。”
说到此处,拘谨的老头儿脸上放光,腰板瞧着都挺直了几分。
“公子要做啥样子的地炕,要多大的,尽管说,我们爷仨绝对下死力气做。”
杨久和善地笑,“老丈,我不是要做地炕,我请你们过来,是想问问地炕怎么做。”
老张家爷孙三个顿时脸色白了,最小的性子莽点,差点站起来急哄哄地质问,是旁边的大哥按住他的肩膀才阻止了。
张老头哆嗦着嘴唇,腰比方才低了不知道多少,讨好卑微地说:“公子,我们小门小户的手艺不赚几个钱。”
走南闯北的,这么多年过过来,哪里不知道权贵们的厉害,张老头面如死灰,没想到王府里面也有抢夺手艺的人,他们不过是靠死力气干活才赚的几个钱啊。
浑浊的老眼转动,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张老头闭上了眼睛,眼缝里有一点点湿意,活着就成,幽州旁边还有代州、代州旁边还有别的地方,他们还可以搬家的……
“老丈误会了。”杨久让自己笑得更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