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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读者“疯子”的提醒,上一张的王健应该是旅帅了。)
只是当王健所在的步队抵达太平县城之后,却发现战斗已经基本进入尾声;只剩下战场中零星散落的人马尸体和就地打扫战地的辅卒们忙碌的身影。而明显被轰出几个缺口的太平县城头上,也插上了代表控制权的鲲鹏青旗。
等到这些后援队伍在城下完成集结和整队,来自城内就地置办的大桶热汤和大筐蒸饼,还有每人半个开封烤过的豆子炖肉罐头,也被以此发放到了这些士卒的手中。
就在两口用饼卷炖肉,就着杂煮热汤狼吞虎咽大致完了之后;随即他们就接到了新的命令。折转向西急行军至十一里外的太平关(今山西襄汾县西北,为贞观七年设置)武力侦查,伺机决定是否进攻和夺取作战。
而在这里他们也换成了一批转台更多的骡马驮畜,就紧锣密鼓的继续进发了。一座依托山坡而成三面围墙的土木关垒,扼守在吕梁山南麓衍生出来的一条支系的折裂带中,正好将西北面通往慈州(今山西吉县)的一条谷道给封堵起来。
只是在这座半里周长的关垒内侧,眼下插得依旧还是河中军的旗帜,而正在攻打的则是高举河东焰日旗的晋军;只是在蓄势而来的晋军不断攻打之下已然被破开数个缺口,而关内厮杀的烟火尘嚣之上数里之外尤然可见。
因此,当王健所在的这一团换乘过后的步卒,提前半个时辰的预期赶至太平关附近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正在关外待机,又纷纷调头迎面扑滚而来的代北骑兵;
感受着滚滚烟尘中闪烁的刀矛和风中送来的土腥味,下一刻这团太平军士卒也在尖锐哨声中,纷纷停步变阵成宽而长的横队;而又沿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起伏,走上了一条沟垄的突出部,略微倾斜的对着了来敌的方向。
新的哨子声再响,成群端持着手牌和短矛、狭刀的白兵越过队列,而滑下散落在了浅浅只及半身的土沟中俯身下来;而后排肩并肩成前后四列的铳手,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装弹起来。
而望见也开始亲手将一块块糖渍姜,逐一塞进那些排头兵的嘴里,来转移一下相应焦虑和紧张,作为在稍后遭遇敌骑冲阵前的和安慰。而后《打骑歌》也开始参差不齐的响起在他们的队列当中。
正在里外烟尘中的敌骑说远似近的,几乎在十几个呼吸之后就进入了最大的射程;而这些太平军士也在哨声中毫不犹豫扣发抬高的铳口,刹那间一阵轻快而密集的炒豆声和青烟绽放,形成了一波抛线垮射的铅雨。
就见迅速逼近而来的烟尘之中,零星的人马身影顿了顿就迎面翻倒在地,又被后续的骑兵给踩踏和跨越过去;然后,在一片机械动作的沙沙声中,以老卒为主的排头兵们也手脚麻利再度装填完毕,铳口微微斜对着来敌的头部上方再度放射开来。
只见已经从五十步内的敌骑再度一滞,又有若干身形自马上栽翻下来。然后,就有身后的士卒手脚麻利右手递出后排装好的火铳,左手拿走打空的火铳传递给身后正在往复装填的两排士卒。
于是就在这短短的五六十步之间,站在排头老卒们已然按照呼吸的节拍,接二连三攒放出了足足四轮的齐射来;刹那间造成的结果,就是迎面而来的敌骑像是被风拍而过的稻穗,人马嘶鸣参差不齐的倒了一丛又一从。
但是剩下散乱开来的敌骑也冲到了十数步之外,却又像是中流汇水一般重新聚合成为了一个相对紧促的冲阵之势;这时候,再度递到排头兵手中,已经不是被交替打得发烫的长铳,而是一支支带着明显弹轮的连珠铳。
刹那间一声哨响和小旗翻动而下,在前排砰砰砰连声作响的近百只连珠铳,几乎是一鼓作气打空了弹轮中装满的六枚子药,骤然在他们前方爆发出数倍密度的弹雨如幕;
那些面目清洗的敌骑也像是纷纷撞上了,空中无形存在的妨碍和阻挡似的,连人带马浑身团团血花绽放着再犯掀倒在地,而在阵列沟垄外延迅速铺陈开,一道人马尸骸交叠的乱糟糟血色障碍来。
然而下一刻,这些打空弹轮的排头兵们,却无暇顾及战果而毫不犹豫丢下连珠铳,又再度接过上了被插上尖刺的长铳;木托抵着脚尖向前而刹那间蹲伏下来,露出身后端持过肩、过腰的两排长铳。
烟火齐齐放射之间,再度将后续越过尸骸的障碍而涌上前来的敌骑,给打了个仰面趔趄和顿身;然后又更多的敌骑紧接无暇的涌上前来,眼看就要飞身跨过沟垄。
却被之前蹲伏在沟垄内的白兵们所骤然挺举起来的短矛,戳在坐骑的胸腹和脖子、腰身上;或又是挥刀削砍在惊顿乱踏的马蹄上,顿时血水迸溅的栽倒滚落成一片。
但也有敌骑相继撞入期间,左右腾挪着挥舞兵器撞开、踩翻、刺倒了四下交相攒刺、砍劈的白兵,却又被沟边如林挺起的铳刺给戳在胸口和肩膀上,一时间就在这段浅浅的沟垄内外,人马嘶鸣、血肉横飞的混战成一片。
鏖战了半响之后,就只剩寥寥数十骑的晋军骑兵,在逐渐淡去的烟尘之中争相退逃而走;而在他们逃开的方向所在,大群晋军的步队这才姗姗来迟式的紧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