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灌满雨水的横沟。
虽然这些破坏手段,并没有真正妨碍到士卒的通行能力大不了列队涉水过河或是从车边上的田埂里绕过去就好
但是他们所携行的辎重车马和骡马驮载的所获,就没那么好过了。而此时此刻的淮南官军,也依旧没有能够下定抛弃这些负累的决心。
当然了,就算是将其修补起来的那点工程量,对于依旧还有八千规模的雄锐军体谅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却架不住如今人人思归的一片情绪使然,而在走走停停的频繁变故当中,变得士气军心都愈发焦躁起来。
更别说,这些零星出现的破坏者,还在需要绕行的水坑、沟渠、田垄里,给动了手脚,插上了竹签或是埋藏了荆棘。
把人手脚扎刺得血淋淋的固然不要命,却也进一步拖延了清理和修复的进度。因此,满载辎重和斩获的输送队伍,变得越来越落后和集中。
至于分兵去搜索和追击这些潜在破坏者,刚开始的时候被委派的士卒或许还有几分干劲但是没过多久,浙西诶派出去的士卒就大多没能再回来了。
随后高澞派人去寻获和接应的结果,也是让人十分的意外这些士卒倒不是遇到埋伏或是其他敌人有所不测了,而是顺势跑到地方上去抢劫一通,然而自然就误了归期了。
然后,他就干脆放弃了这些徒劳的努力,开始专心解决路途上的阻碍,又让不同归属的部伍士卒,便在同一个就近寻找物料的队伍里,以相互监视和连坐来确保进度。
尽管如此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当他们的人马绕过丹阳湖的下游流域,抵达另一个官军占据下的黄池镇时,还是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时间。
而在这时候,淮南官军开始退兵的消息也终于在周边传播开来于是当坳不过身心俱疲的将士的强烈要求,而在黄池镇这里修正了一夜起来的高澞,却发现镇子外的原野上已经出现零零散散的窥视者。
而当官军顺手点燃了黄池镇,重新上路的时候,原野之中的窥探者也在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就这么陆续续续出现在山林、丘陵、陂泽的边沿
但是只要官军已作出追逐和驱赶的姿态来,就会像是惊散的鸟兽一般的消失不见了然而过不了多久,前路上不远处,又会再度出现类似的身影。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他们之中进行传递和接力一般的虽然始终未能给淮南军马造成实质上的损伤和阻碍,但是被人一路监视而行的心理压力,还是迅速的酝酿开来。
这种如同沉默中酝酿着阵雨一般的情绪,最终在行进三十多里后,抵达了另一个官军控制和留守的后方据点薛店镇时突然就因为一个莫名的因素和理由爆发出来了。
不知道谁人在街头上先动了手,然后就变成高邮镇军为首,在镇子当中大肆烧杀虏掠的宣泄行为然后雄锐军的士卒也相继加入了进去。
很快就将这处曾经拥有六百多户,四千丁口的大镇子,变成遍地尸骸与废墟,只有衣不蔽体的妇女得以幸免下来的人间地狱。
这时候,聚集在郊野当中的窥探者就更多了,他们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淮南军的视野当中,打出一面面颜色杂驳的旗帜来。
虽然看起来依旧兵强马壮的官军,只要掉头杀一个回马枪,就能轻易冲垮和击溃这些装备不齐,还夹杂着老弱的乌合之众,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愿意主动做这种事情了。
因为这里距离采石矶及其所在采石镇,也不过是二十多里赶一赶大半天就到的路程了而第一个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却不是麾下实力最强,但依旧舍不得放弃大量斩获的高澞。
而是,天黑前就早早令部下饱食了一顿,然后早早入睡待到半夜,才悄然舍弃了多余的辎重和负累,只带干粮轻装拔营而去的高邮镇将张雄。
但待天明之后的混乱当中,又盐院兵都知带领回麾下的兵马,就此不告而别向着江边奔走而去高澞也只来得及控制住余下两部人马,又砍了几十个人头作为威慑,才稳定住局面。
然而这时候,他也已然变得形容枯槁而胡须横错,而有些进退谓谷起来这时候聚拢在原野上的那些“乌合之众”也越来越多,甚至拿出了金鼓敲打着操行起来。
这么一幕,也让高澞再度下定了决心:随后他对着着急而来的部将道:
“既然让高邮兵之流抢了先,那我们便就反其道行之好了,就近沿着河流前往西面当涂境内的碣石矶。。另寻船只以为渡江否。。”
然而,从这里转向前往江边的碣石矶,虽然只有一马平川的十几里距离但是那些聚集起来充满敌意的贼众,却不会让他们轻松走完这段距离。
道路被截断、河堤扒开的问题,虽然不再困阻在了他们所前行的方向,但是那些“贼众”却在变得愈来愈胆大妄为起来。
他们甚至不断靠近到了官军弓弩的射程之内,用自备的弓箭开始了一路上的零星到频繁的轮番袭击行为:而一旦有官军因此掉队的话,也丝毫不会客气的一拥而上。
因此,当一路走走停停着不断驱逐和零星战斗之下在距离碣石矶的五里之外,被扣押了主将而士气低沉的漕河巡军,率先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