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团军又杀过来了。。还准备了攻城器械。”
而在数十里外婺州州治婺城当中,头发灰白而方面阔额不怒自威的张自勉,也在心情复杂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外战场。
这些太平贼明明腹背受敌损伤过半,居然还能鼓足余勇阵脚不乱的且战且退,让那些负责围追堵截的土团、镇戍兵澄生力军们,纷纷出现疲态和颓势而相继放弃之。
更别说这好容易抓住数百名俘虏,也大多数都是不肯屈膝投降和乞饶的硬骨头,根本问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所以他为了不至于影响和动摇军心计,只能下令将其全数处决了。
虽然刚刚取得了一场大捷,算是打破了太平贼横扫江西湖南地方,而鲜有敌手的风闻。然而,在他独处下来的闲暇当中,也不免陷入到某种茫然和失落当中去。
因为他一贯以来赖以为效忠和奋战,但又给了他太多伤心和失望的的朝廷已经没有了。地方上也是草莽鱼龙纷起,不再在乎国家的权威和制度。
更别墅如今窃据两京的黄逆伪朝,与横扫大江以南的太平贼,一南一北的分割了天下主要的大势趋向。
如今依旧尊奉朝廷旗号,也只剩下江北形同自立的淮南镇,和苟延残喘江东两浙之地。乃至这两浙更是难以偏安一隅和善存其身了。
毕竟,他击败的只是来自江西境内的太平贼一路偏师而已。而太平贼之首率领的大军,犹在北面攻城略地而风闻不止。
要知道,那可是席卷了安南、两岭、荆湖乃至是江西、江东,并且最终站稳脚跟立足下来的天下巨寇之二啊。
如今占据了西南、东南之间的七道地方,下辖人口怕没有数百万计,就算是驱使和裹挟其中十之一二,也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之势或是覆顶之灾了。
虽然他早年为国讨贼戎马一生而武功彪炳,又有家乡被贼军所毁的新仇旧恨;在抗贼保境之事上,也没有人比他更加坚定和决然了。
但是面对这种时局,他还是不免不知道出路何在的隐隐悲观失望情绪。当初,他从珠山老家靠着身边家将部曲的拼死护卫才逃出来,原本想的是北上投奔朝廷有所作为的。
但是在前往台州登船出海的道路上,他一行人等接二连三受到的袭击和抢劫,还是让他意识到,这是世道已经逐渐不一样了。
所以他不得不中道在处州境内停了下来,收并了当地附近一支据寨自立的人马;然后又滚雪球一般的将处州七县,约莫十余股大小人马统合起来。
接着又将出身范阳卢氏别支而滞留当地的官宦卢约,推上了刺史位置。自己身居幕后主持大局。其中来自原温州防御使梁瓒麾下的三千温岭兵,则是他最大的凭仗。
因此,他早已经放弃了北上报效朝廷的心思,转而想要统一浙东南部各州,进而谋取浙东观察使全境为凭据。这样退可保守一方乡土,进则可以力挽狂澜与东南腹要。
这样,他一旦重新规复了两浙的格局,那就便是为了朝廷重新夺回了在东南财赋重地中,重要的一块拼图。也有了在这乱世当中,不受擎制的推行所想的一片天然根基。
毕竟,经过亲眼见证和平定了多年的天下患乱之后,他也痛定思痛的觉得必须有所改变和整肃,才能厘清被奸臣当道多年,所把弄的至上而下的一片污浊。
因此,整军治甲从闽地杀出来的陈岩所部,就成为了他打着联合对抗的旗号,逐一兼并浙东南部括、温、台、婺那些势力的最好借口和机会了。
事实上,他也是身体力行这么做的。通过来接收那些失主、荒芜的田土,他得以收聚流民而开始施行边疆的军屯之法。一方面断绝了相继为贼的土壤,一方面也是自足衣食、兵员。
另一方面团结和笼络地方现存的豪姓、大族等有力人士,达成相互呼应的联接互保之势;又延揽和招募城中富商、官宦之家的子弟,以充实自己的幕帐和麾下。
因此,很快就以处州为中心不断扩散和延伸往括、台、温、婺等地,形成一片难得齐心协力,共赴时难的振兴气象来。
又纵敌深入大破陈岩的福建军与台州境内;致使昔日南面副都统、武卫大将军张自勉的旗号,于浙东各地响彻一时而莫不畏服。
而后挟大胜之势,他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到处巡视,委派官吏严惩不法、治乱地方;安抚饱受患难的民间;勒令豪姓之家继续献纳钱粮,统一赈济城邑内的孤苦之家。
因为他也已经意识到,想要断绝这贼患屡复屡起的根源,除了正面杀敌和剿灭的武功之外,同样还要在于人心趋向的争夺。
至于在北面崛起的明州刺史钟季文,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他想要并有浙东全境的最大对手。因为对方一旦进入越州之后,就天然获得浙东观察使的名分和上游胜势。
尽管如此,这次他还是在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之下,大局为重的以处州刺史卢约的名义,分兵数部前往支援。希望对方在太平贼的紧逼攻势下,能够坚持的长久一些。
这样,他才能够在对付完江西方面入侵贼军的同时,彻底封闭上入闽的门户,以绝日后北上决胜的后顾之忧。
然后,他就见到一名将弁匆匆而来拱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