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寸板平头;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又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作为易号太平军的后续,像是直属队扩编成一千一百人的直率营;学徒队更名为教导大队,直接编列有四百人左右。全数配备骡马代步机动;而与前营构成太平军中唯三的骑兵序列。然后又与样子队(器械队)和投火(掷弹)队一起,号称周淮安亲领的“五直队”。
而作为“五直队”成员的标志,就是他们统一剃成了髡首(既效法当初周淮安式的寸板短发),最初是为了对这位和尚出身的主官表示某种尊崇和追随之意,然后就在义军当中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体现“自己人”身份的风尚。
当然了,出于卫生防疫和勤务便利上的考虑,周淮安默许了这种行为;反正平时带着头盔或是笠帽,或是包巾、带帻时也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在某些需要免冠的特殊场合当中,这一色被称为时人成为髡首的存在,就显得很有特色和威慑力了。
再到后来,干脆变成了一特殊的象征物;只有作为加入义军一年之后没有犯错的新卒,才能获得这种代表割断过往一切羁绊和渊源,就此投身到为天下穷苦人请命和求活的伟大事业当中,所具有特殊仪式性的集体征状。
至少在这个时代,身发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可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的事情;至少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或是目的坚定的话,这种决心和意愿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这也代表着日后有人想要逃亡或是脱离的时候,在非义军控制的区域各种寸步难行,乃至被杀获送官的巨大风险。
“前面便是狗尿岭了。。”
骑马跟随在身边,一身褐色铁鳞甲的葛从周开口道。
“过了这处险要,就可以桂阳县境内了。。”
这时候前方开路的王彦章(王天明)部,也突然传来了遇敌的消息;只是当周淮安带着大队人马赶上来的时候,战斗却已经结束了。就只剩下王彦章留下来打扫战场和看押俘获的所部。
据说这些敌人是埋伏在附近的高坡上和山林里;在王彦章率领的先手团走过了大半之后,就突然大声呼啸鼓荡着冲下来,欲做那拦腰截断的分割攻势;然后在初期的惊讶和混乱之后,对方就再没有什么然后了。
能够被放在先手团里的差不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或是专门负责攻坚破阵的跳荡资序;临危不乱或是勇当自若之下,自然不会给这些伏击者多少可乘之机。
他们仅仅是依托伴随行进的几辆大车和车上的挡板、团牌等物,就原地构筑了简单了阵地和防线;轻松挡住了这些伏兵射过来的大多数乱箭,以及数拨参差不齐的攻势。
然后,等到前头已经过去的队伍反身杀回来,而后方的队伍也更上来支援之后;两下包夹之下这些冲下山坡来的伏兵,就成了被堵在狭长谷道里的釜中游鱼了。最后只有留在山坡上掠阵和观望的少数敌兵,见势不妙而向着远处遁逃而去。
于是身为先手团中少数有马代步的校尉王彦章,也毫不犹豫的尾衔追击而去了;据说在这一路上被他挑翻下来的敌军尸体和伤员,足足落下了十几个。
在拷问了这些遗落的俘虏之后,才知道他们居然是当地矿工和工场劳役所征发而成的土团兵,隶属于一个桂阳本地大豪陈彦谦的麾下;因此因为出身环境的艰劣而很有几分悍勇,但是组织度和次序上就明显要惨不忍睹了。
在群体冲阵的时候,既没有安排像样的批次和顺序,也没有拉开足够机动和相互配合的缓冲间距;就这么一窝蜂式的乱糟糟一波流下来了;遭到弩弓的攒射和狙击之后,更是相互躲闪和践踏在一起,自己人造成的伤亡甚至比来自义军的杀伤还多。
结果只有少部分人冲到结阵的义军面前,而大多数人都还在东奔西跑的兜圈子和躲闪箭矢呢;轻而易举的被挡在团牌和车辆之前,一波波游刃有余的刀枪齐出剁倒捅翻在地。
可以说除了勇气可嘉之外,就连周淮安的太平军中刚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卒,都是严重有所不如的。但是更让周淮安在意的,则是从这些伏兵手中所获取的甲械;虽然陈旧不堪且种类相当的杂驳,从乡间最常见的柴刀、镰刀,叉把到制式的掇刀、钩枪、长矛皆有。
但是周淮安还是在其中认出了一些旧物来。那是他当初为了统一留守司下义军的装备制式,而逐一更换和收集上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器。在重新修理和翻新并打上防止盗失印记,之后就入了留守司的武库了。
如今居然以较大批量的出现在了这些敌人手中,显然不是少量遗失和倒卖的渠道可以获取到的结果了;周淮安不由的在心中阴云日重起来;如果对方真是自己所猜想的结果那般,那柴平弄不好真的会吃上一个大亏的。
就在这种且担忧且坎坷的心情当中,再度走出遮挡视野的山势之后,一座粗粝在狭长谷地高处,又被两条分叉的河水环绕而过的城池,就出现在了他强化过的视线当中了。
只是开没有等周淮安占据了一片狼藉的营盘而开始下令攻城,只剩下袅袅余烬和残烟的桂阳城中,开门出迎的却是满脸熏得乌黑,而衣甲上尽是烟灰的柴平一干人等。周淮安也不由当即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人没有事就好,其他都还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