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先行爆发了好几场激烈的火拼和内讧;最后才在一名被推举出来名为林忠的盐枭头子代表下,献上几百颗各有来历和案底的头颅做投名状;不但获得了“千金市马骨”式的象征性身份洗白,还就此拿到公开在义军之下地盘上贩盐的分销商资格。
因此,昔日广府境内经年日久而臭名昭著的四大患,竟然在他手上已经烟消云散的转眼除去其三了;至于剩下来一大患,乃是赫赫有名的番人帮;却是历代下来随着外域海商,不断偷渡潜越道东土的番人后裔,其中大多数没有户籍身份又好逸恶劳、残狠不要命者,行那坑蒙拐骗之事而无恶不作的底线,比本土的唐人更要低的多。
但是之前义军入主广州时,对番胡之类那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屠杀,也等于是变相瓦解了这些番人帮继续存续下去的基础和土壤了;而原本作为其中一部分成员和候补的混血胡孽子,因为因为有了更好的出路和前程,也毫不犹豫的把他们都被卖给义军了。所以在短时之内,这一大患也就不存在了。
然而这三把火相继烧起来之后,对于那些依旧心向朝廷而相约长期蛰伏起来,以观后效或是临机应变的残存忠臣义士而言,就不免有些日渐难过而无法再继续的置身事外,而相继从提供帮助的协助者当中,给一一逼迫了出来。
他虽然在其中也曾忍不住出手间接帮衬了几次;但也成功的将留守司里那些新募走狗的嗅觉,给引到了自己身边人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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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将军府留守司附属的东侧建筑群落当中,光可鉴人油木地板的庭院回廊下,正当是鸟语花香中的片刻静谧。
廊中小小权作梳妆台的案几上,摆着翻了一半的书册和案卷,还有一碟子精致的茶点;而身段曼妙的侍女青萝,也正在给大娃娃似得小挂件梳头,而纤手往来穿梭之间将女孩儿的满头青丝如瀑,逐渐梳分成某人喜好的双马尾式样。
“阿萝姐姐,可曾还有家人在世间么。。”
被摆弄成许多样式而端坐在铜立镜前的小挂件,突然询声道。
“也许有吧,但都已经模糊淡忘了啊。。”
青萝手中未停却是微然叹口气道。
“因为奴进得教坊时尚且年幼,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就算是有身生父母在世,亦是早当奴不在了吧”
“说到这些,奴倒是有些羡慕小菖蒲儿了。。”
说到这里青萝不由自主的摸了下某个物件,而眉头轻别道。
“至少还能知晓身生父母谁人,并多少享尽过天伦不是。。就算是一时落难了,还有个白姐姐时常照应着啊。。日后保不准总还有相聚之时呢。。”
“却是蒙姐姐吉言了。。但愿他们还能挂记得世上还有我呢。。”
小挂件却是有些情绪低落的幽然道。
然而她的心中却在想的是另一桩事情,一个不幸从贼之女对她曾经熟悉的那些人而言,还是当作死掉了而就此世上无此人比较好吧,只可惜拖累和耽误了那虽不是亲生,但是自小更胜姐姐的她了。
况且就算是早年那些为数不多弥足珍贵的回忆,在她所亲眼看见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也不免发生了动摇和混乱而不再具有太多的意义了。
然后这一刻,她却又不由自主想起往昔的保姆所抱怨过的只言片语;这些行院里出来的女子最多争宠的花巧心思,而最擅用在男人面前讨可怜的干系来排除他人,是以一不小心松懈了就会着了他们的道云云。
然后又霍然一惊的自艾自怨起来,难道自己已经习惯和开始逐步在意这留在这人身边的日子了么。
暖风熏人醉的扬州城中,高耸入云的荆山阁依旧是香烟缭绕而紫气袅袅。
“岭外不复为朝廷所有了?。。”
蚕眉细眼须发银霜的淮南节度使高骈,对着广州逃回来的子侄高岳叹声道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呢。。如今我不过是一介为朝廷诸公所嫌忌的枯骨尔。。”
“除了循丹问道之外,又怎敢越俎代庖于周(宝)镇海(浙东节度使),刘义胜(浙西节度使),崔宁国(宣歙观察使)前。。”
“叔翁。。。”
高越却是重重的哀求道,他自然知道这位一心修仙的叔父心中,对朝廷有所怨气和杯葛的缘来。
当初这位高令公在镇海节度使任上可谓是不余遗力的忠于王事,而将南窜过路的草贼是打的是狼奔鼠图,光是收降贼众就至数万,但是也犯了朝中某些小人的忌讳,而生怕他藉此讨贼功劳太大难制,以守护东南财赋重地为由,强令约束他麾下不得过大庾岭追击。
后来他又自请排兵布阵以备草贼以岭外,却又接到了转任淮南节度使的诏令,不得不功亏一篑的饮恨北归过江;然后朝廷乃以改任他人分别部署对岭外之贼的防线,却就是不给这位元宿老帅任何插手和居功的机会,其用心已经昭然若使了。
若不是他在临走前还安插了个亲信梁瓒为温州经略使,而籍着支持帮助福建观察使郑隘的旗号,在浙南粗粗站稳脚跟,只怕连广府方面的消息都未能轻易获取了。尽管如此,还是为现任的镇海节度使周宝隐隐忌惮;要知道这位可是与高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