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这个时代“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么。居然也能登堂入室的出现在了这种场合当中,自己走了之后这些义军当中又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宴会尾声不胜酒力的大伙儿也相继散去,而周淮安在如厕时蹲了好一阵子,才被大多数酒意给化解掉;只是当他最后一步下楼前,却发现身前身后有些空荡荡的,正想叫唤自己的跟班,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和尚啊,此番老丁能回来帮忙,俺自是极高兴又开怀的。。”
看起来很有些醉意醺然的王蟠,就像是影子一样的靠在柱子上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可是现在的老丁,却是有些连我也看不透了。。”
“所以诸般行事中,还请你体谅则个啊。。”
“毕竟是代表军府过来的人,体面什么的还需顾全一二啊。”
看着对方在隐约月光照耀下的小半张面庞,周淮安不由的心中一动,王蟠这是什么意思,却是对丁会的回归,已经产生了某种天然的危机感和触动了么。或者说是在变相的表态,暗中支持自己与之分庭抗礼么。
“我自当会与将头,还有丁副将和衷共济。。”
周淮安亦是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自此将怒风的名号更进一步发扬光大下去。。”
来到楼下之后。
“校尉让俺给管头递个话啊。。”
周淮安就见一名日常相熟校尉的护兵,正巧候在牌楼外探头探脑,见到周淮安便凑过来道。
“林(子权)都尉在城东郑官人的园子办了个局,给大伙儿寻些乐子了。。”
“还希望管头能不吝贵趾,前往一同乐呵。。”
周淮安想了想,还是当场以酒力不胜为由只能敬谢不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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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驻地兼作住所的一处宅院当中后,周淮安却在堂下看到了几个叠起来的大小箱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着左右询声道。
“这是城东几家行会的会首一起送来的。。”
门房里值守的一名直属火长连忙应声道。
“说是奉献给您的一点儿心意。。”
“还说,希望不要因一个逃奴的胡言乱语,坏了大家的一团和气。。”
周淮安让人打开之后,只见光滑的成匹绸缎和成串的铜钱,在皎洁的月色下熠熠生辉起来。他却是突然叹了一口气,这些古人的手段和套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变化啊。不过,也由此看出对方某种有恃无恐的意味,这就有些麻烦了。
“那就派个人退回去说话。。”
随即周淮安就有所决定道。
“就说既是场误会,那我也没有理由白受这些好处的。”
“平日该如何便就如何好了。。”
半响之后,
“大咬啊,你也是怒风营的老辈了。。”
周淮安特地把成大咬给叫了过来,当面询问起来。
“能和我说说丁副将的过往之事么。。”
“说到丁头儿啊,”
听到这个名字,成大咬不有露出某种由衷缅怀和感叹的表情来。
“那还是乾符四年的事情。。
按照他的说辞和回忆,在大庾岭之战后这批不过两三百人的怒风营残部当中,官拜别将的丁会,才是那个资历最老的人;而且因为他是前任头领的义弟兼枪棒队官,所以在这些幸存的人心倾向上,还是犹胜底下出身的王蟠一头。
只是新逢惨败而人心飘摇之下,已经没有计较和在意这些了,由这两人搭伴轮流带领,才把基本的局面给维持了下来;而在广府大战之后怒风营终于得以重建,原本搭伴两人之中比较具有影响力的丁会,却被大将军府看中选了去;而留下相对弱势一些的王蟠来主持局面,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他们这些老怒风健儿而言,在怒风营重建前夕被选走的丁会,多少有点逃避、放弃的意味和由此产生的轻微不满情节。只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被冲淡掉。
然而,他这一次带着大将军府的任命归来,却又是让人产生了两极分化的风评和反响;一方面是有些军中的老人因此想起来,他才是怒风营的基业最为合适的继承者;但是在另一方面那些新士卒当中,则有着某种前来捡现成便宜和坐享其成之嫌。
但就算是面临日后可能产生的内部争权局面,无论是处于现实利益需要还是日后的长远打算,周淮安都没有理由不支持和靠拢王蟠才是了。
目睹了街头这一幕之后,一些细微暗流也在街头巷尾被搅动起来,又相继汇集在了一处外表朴素而内里奢华的商馆之中。化作胃几个穿着华贵的人物交头接耳的内容。
“这下可不见得好过了。。”
“居然让点子给碰上了回城的人马。。”
“儿郎们不好当场触怒和冒犯,就只能抢先回来报信了。。”
“按照过往的传言,这和尚可是个嫉恶如仇,油盐不进的狠人啊。。”
“多少大族望姓,豪绅巨商在他手下灭家破族,民无谯类啊。”
“早就说过了,这些脏污的勾当。。能不沾手就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