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鸣号声中,
逗着着趴在鞍子上已经变得驯服许多,却依旧喜欢龇牙咧嘴的小鬣狗,周淮安看着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城墙嘘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好好休整一阵。
如果不是王蟠再次派人来催促,他倒是还想在地方上清理的更久一些,将自己的好一些想法和手段实践的更多一些呢。这前后打下二十一个土寨、市镇和村邑的征收和缴获,也让他这只偏师径直壮大到了三千多人。
这还是他去芜存菁遣散掉一些,身体素质或是习惯、作风实在不合适的人手的情况下。如今每人都是统一灰蓝色调的袍服、背包和装具,长短两件武器和一副弓弩,其中兵员的披甲率也至少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不过,地方的潜力和油水,也差不多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看着潮阳城头突然就多出许多站笼来,其中一些已经形同人干,一些奄奄一息的,一些还在哀嚎和哭求着,看起来就是自己留下的工作队的手笔;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搞得过头,矫枉过正的无端扩大了打击面,而要自己回头来收拾和善后才是。
看起来三处城门已经重新开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并且而拥有比较稳定的出入人流;而在靠近江面的东门外的码头和渡口上,也停了有些船只了。看起来就是自己走之后留下的布置和约定,正在持续发挥出用处来。
无非就是在废除了诸多官府的苛繁杂税与丁役之后,与民休养生息和鼓励工商流通的老调重弹而已;关键是义军掌握了城中粮库和盐巴、布帛、柴炭、陶器主要几种大宗民物资的储备,而有资格通过开放市场和物资供应的渠道,对维持城中日常运转的商品经济体系,进行比较粗略的调控而已。
周淮安忽有所感的抬起头来,就在过人的目力当中看到了城头上的怒字大旗边上,几个正在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指指点点的身影,感觉起来就不是那么恭敬和客气的样子。
“这便是那虚和尚么。。”
“除了短发之外,看起来也不过是如此啊。。”
“切莫小看了人家,根据军中的兄弟们众口一词”
“那可是能持牌登城攻敌,也能安抚后方、治理行伍的遮奢人物。。”
“你没看如今在许多事情上,将头莫不是言听计从的很。。”
“便是他不在军中的日子,左右亦是时常有人言必称‘这和尚’如何、如此。。”
“我等若是想要在军中打开一番局面,或有有所作为。。”
“只怕是要好好打上一番交道了。。”
“所以还是暂且把这番心思和态度先收拢起来。。”
“什么人。。”
随着前头一声怒吼和惊呼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骤然从闪避在路边的人群里冲了出来,而摔滚在了缓缓行进的马前,顿时惊得周淮安胯下的“皮皮虾”一阵昂起,总算是没有再踩踏上去。
“行行好吧。。”
蜷缩在马蹄前的那人却是哀声告求道。
“我有天大的冤枉,要告求义军大头领啊。。”
“请头领为我伸张。。。。”
“哈。。。这是什么鬼。。”
周淮安看着突然跑出来扑在自己马前的廋弱身影,不有生出一种时空错位的即视感,这就是传说中的拦马告状吧,怎么会让自己给撞上了呢,而且显然还是认错了。
“你想告求什么。。”
周淮安此刻心情还是不错并且有点好奇的,看着已经被两名健壮士卒给按在地上的来人;虽然满是尘泥但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在这个年代也就是勉强可服兵役的中男之属,不由心中稍稍放下了几分戒备循声道。
(《唐律疏议》,将符合服役的男子,分为壮男、中男和少男,服役年龄从15岁到55岁。)
“我要告那虚和尚。。”
被按在地上的人不由声音嘶哑的道
“使人强买强卖市中。。。”
这一刻,周淮安却是突然想起后世经典电影《九品芝麻官》里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堂下跪着何人,为何状告本官啊”,只感觉有些荒谬绝伦起来;明明自己远处在外行事,怎么就莫名其妙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呢。
“假助军之名,强取豪夺女子于民家,至今未见归还。。”
“又暗使掳拐少儿于街市。。”
地上的人还在大声的诉求当中,周淮安的左右却是一片呆滞和石化的表情了,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之后,才有人回神过来,却是苏无名大声的呵斥道。
“真是好胆子,你可知。。。”
然后接下来的话却被周淮安给的打断了。
“够了,驱散人群继续前行,顺便把人带上吧,”
“我只想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就算他在军中一向与人为善,也不愿意过多干涉别人之分內的事情;但是如果因为别人假冒自己的名头肆意妄为,而莫名其妙的平白背上这么一个锅,也是无法可忍的事情啊。尤其在如今的义军治下,又是强行征收妇女,又是拐卖少儿什么的,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的熟悉呢。
而在避让街边的人群当中,也有几个刚刚围拢过来过来的身影,又急忙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