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呈现颓败荒废下来的势头;要么就是当地一些殷实人家出面牵头,给重新恢复了秩序和日常,乃至焕发出另一种全新的活力和态势来;
毕竟,义军虽然抄走了所有值钱的食物和可以利用的物资,但是同时也给他们留下了收买人心的粮食和缴获的武器,用来聊以自卫和自保。而且那些被抄了家灭了族的大户豪强们,所拥有的土地田产和房舍物业什么的,义军也是完全带不走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是在内部持续搅扰不清的情况下,就此无以为继的一拍两散,而各奔前程去以避祸;要么就是有人主动站出来填补上这些上层所留下的空白,乃至瓜分了那些旧上层的遗产,而成为有所威望和号召力的新领头人。
而作为义军行事之下直接或是间接的既得利益群体;他们对于义军的态度和立场,基本也是介于相对中立和比较亲近之间的程度,而在义军路过时主动跑出来交涉和探询情况。
由此主动抗拒和翻脸不认人的倒是一个都没有,毕竟是身体力行的亲眼见证过周淮安及其麾下的义军利害,想要相安无事、乃至谋取好处的才是主要的大流。
虽然,这个结果以后世的标准来看,未免有些煮成夹生饭的意外,但是再怎么不伦不类的夹生饭,也总不会比他们之前一成不变死水一般的苦难生活,还要更加难过得多。
也许这些村寨市镇的新领头人,在将来会因为土地和财产的兼并,重新成为新的豪族和大户,乃至与官府重新联手和对接起来,而成为统治阶级的新帮凶和爪牙。
但是在目前到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些被剥削和压迫的大多数最底层群体,多少能够松开勒在脖子上的沉重枷锁而稍稍喘上一口气,也不用担心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后果了。
这个时代的广大老百姓害怕改变,抵制改变的愚昧性根源,还是在于小农经济靠天吃饭的天生脆弱性,让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可以承受改变后风险和意外的勇气和信心。
但是一旦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和无可挽回的改变,那也会像是最顽强的野草一般,努力的去适应和习惯新的变化,以便让自己能够继续生存和延续下来;所以,义军带来的这些结果对他们是好是坏,还真的不太好说,而只能留待将来时间的慢慢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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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潮阳志》称:“岭南贼陷,有妖僧渊玄附起,以妖异善惑小民,。。。聚事掠地,稍加布施,饥者皆从。凡大户豪族、缙绅富室皆不能免。。。自数十载不复归治。。”
“为什么一个不知来历的假和尚,能就此够撬动一整个王朝兴衰蜕变,”
“为什么一个不起眼小人物,会窃据了王仙芝、黄巢农民战争的最终果实;”
“为什么还有人能够打破,历朝历代帝王将相出身和背景的传统惯性。”
“由此可以证明,广大愚昧和无知的老百姓,从来就不是造就历史车轮向前的推动力,而是随大流的盲从惯性而已。”
“而这一切,显然就是从岭南潮汕沿海地区微不足道的一点‘贼患’开始的。”
后世有良心的历史学家考证曰:《千年王朝:你所不知道的一百种历史真相》
第一百二十三章各般心思三
凤岭港,一艘正在离去的海船之上,一个鼻青脸肿难掩全身伤痕累累的身影,也在回望着这出峡湾里的港市,却是很有些百感交集却又包含着辛酸与愤愿的复杂心思。
他就是被扣留在港中的闽地海商索罗孟,私下人称“乌头鱼”的索老爷;他祖上据说是出自武周朝的三大酷吏之一,以巧立名目而罗织构陷他人,得以幸进为监察御史、游击将军,以擅长刑讯花样杀人最多著称,最后却作茧自缚死于自己发明刑具下的归化胡人索元礼;
作为一件用完就丢的脏手套,索元礼、周兴、来俊臣澄三大酷吏,也相继在失却圣心在京城倒台之后被诸般清算的斩尽杀绝;甚至五服之内求一流放九千里都不可得,直接惨死在罪狱之中。
只有一个与婢女所生的一个后人侥幸逃过一劫,得以改头换面一路南下逃到相对地理交通隔绝封闭的闽地,而混杂在当地的山哈土蛮之中得以重新繁衍出他这一支系来。
也因为在闽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吃海的缘故,靠给山哈头人做文书和通译安生下来后,又筚路蓝缕的在海上闯出一条生计来;进而以扎根未久的外来户身份,击败了诸多竞争对头和觊觎者之后,这才奠定了他如今海商传家的根本。
如今到了他这一代也有拥有族人上百,而坐拥田产数处、大小十多条船的身家,更是利用新君登基之际替老父花钱赎买了一个最初等封翁的头衔,因此也拥有了被称作老爷的资格了。
因为惯于跑往来岭南沿海的路线,而在停驻到漳州时为当地官府所强行征用,不得不亲自压船南下输送官军及其一应所需;原本说好了往还几回之后就可以放他们离开,还有相应的补偿和犒赏,但不想最近一次上岸就在没有能够回到船上了。
这次被扣押的事件,似乎还牵涉到他家族里的权力斗争,有人并不想他安然回去,是以籍着这个机会重贿和勾结了同船的官军,待他一登岸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