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还能怎么说,就说水稻所的呗,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李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外人一个,我干嘛要什么都给他讲?”
这外人两个字实在是说到了楚太子的心坎儿上,他脸上顿时就露出满意的表情,还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楚飞才说了他刚才晚回来的原因:“其实也没啥事儿,今天不是正好我做值日吗?然后老师正好又过来和我说了说运动会的事儿,等国庆节回来就开。对了,放国庆的时候,水稻所司机来接咱们回秀水去。”
李辉点点头,心里有点不由自主的期待起来,那些他思念牵挂的人,这下子都能见全了。虽然只隔了一个来月,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身边亲近的人分开这样长的时间。
于是这天晚上,在李辉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床铺后,他再一次的失眠了。可是与第一晚的失眠不同,那天晚上是纯粹的怀念,老是想着那些人和事儿。这一次却是雀跃的心思,兴奋的想着回去以后要办的事儿,要见的人。
心里头有了盼头的不止李辉一个人,十月份到来的时候,学生们一个个都有点坐不住的样子,用苏丽萍的话来说就说“心头发烧”。没别的,除了盼着放国庆假,就是盼着开运动会。秀川中学人多,运动会足足安排了三天时间,就等于三天时间都不用上课,简直是美死人!
国庆节放假的头一天刚好是个礼拜天,初一年级这次做的更干脆,周六下午就直接放了,也是给学生回家开个方便。水稻所的车子把李辉和楚飞都接回了秀水,李辉到了之后先没有回家,直接就先到了杂货店。这会儿正是过了正午,店里的生意还不错,正有两个女人在买东西,余芳在接待。李辉背着包包走进来,他认得这两个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里,刚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包也没来得及放下,黄玉秀就从柜台后头跑出来要给他提。
“妈,我自己来,又不重。”李辉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都到店里了难道还能累着?
黄玉秀把李辉的包放到柜台里头,又才回过头来拉着李辉仔细打量了一番:“哎哟,快让妈瞧瞧,可想死妈了。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晚上睡觉热不?衣服够穿吗?和同学老师相处得好不好?这个钟点回来,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妈带你出去到馆子里吃去。”
“吃啦吃啦,我从学校吃过了才回来的,妈你坐下,咱们坐着说话。”
李辉笑嘻嘻地拉着黄玉秀坐在柜台后头,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将她的情况看在眼里——看样子,这段时间黄玉秀应该过得是不错的。脸色红润,说话也利落了许多,以前身上的那种郁结愁苦的感觉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活泼向上的生气。所以说,女人也是不能缺少事业的,有了事业经济就能独立,有了事业的女人,也不再是整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的家庭妇女,这样的女性,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要比单纯的只是以家庭为唯一中心的女性要坚韧乐观得多。
李辉慢慢地把学校里的一些情况和趣事都选择性地给黄玉秀讲了讲,听得黄玉秀惊笑连连,连旁边的余芳也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嘴。
“妈,你可不知道,楚飞那小子啊!你特意给我打得蓬松松的棉花,居然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拿去压过,一条被子都被压得死硬的,就为了叠成一个豆腐块!”
“楚飞的手臂上全部都是被他那个同桌挠的红印子!他一过线,他同桌就喊,‘你超过线了楚飞!’然后楚飞就赶紧往回缩,但是没有用,人家拿着一把钢尺就给他敲下来了!”
“我们宿舍有个人和楚飞不对付,楚飞当体委整队的时候,故意在下边讲话,他是秀川市里头的人,好多人都认识,还挺听他的。您猜楚飞怎么着?不,不,没打架。那家伙吹嘘自己足球踢得好,然后楚飞就在同学面前表演颠球停球,颠球就是一只脚不停地踢足球像踢毽子一样,停球就是把球停在脚上或者背上不掉下来。哈哈,可厉害了,同学们都被他给震住了。”
“宿舍?宿舍里头也没啥别的事儿,就刚说到的那个人,他老找楚飞茬。知道楚飞爱干净,有两天连着踢完球,晚上换了袜子之后不洗,塞在球鞋里。楚飞那两天简直快炸锅了,后头啊?后来那同学被管宿舍的老师罚他打扫整个楼道,那老师可有意思了,见了个人就说,千万不要学302的那娃,袜子可从来不洗哩!嘿嘿,他一直奇怪宿舍楼管是怎么知道的,其实是我‘不小心’在楼管面前说漏嘴的。”
黄玉秀笑着看着说起话来面目都生动了几分的儿子,很少看到李辉有这样孩子气,甚至还会使坏的一面,因为儿子离家在外独自生活的担忧也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她想她应该要感谢楚飞这些好朋友对儿子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的友情,李辉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开心,就包括在秀川中学读书,有了楚飞在李辉旁边,她都放心得多了。
这个时候的国庆节假期,可不像以后那么长,只有一天时间,只不过今年赶巧了遇上了周日。李辉周六陪黄玉秀在杂货店待了一下午,周日就被一脸哀怨等着他“陪玩”的张万江给拖走了。今年张万江也六年级了,学习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