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影抬步走出门,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原身住的院子里没什么人,早在许久前,云母就骂原身这种忤逆不孝害死亲爹的东西,用不着人伺候。
院子里常年冷清,刚才李婆子的哀嚎传出去,别人听不大真切,还以为是李婆子又像之前一样扯声骂云尘影。
这是府内司空见惯的事儿,本没人多在意。
直到李婆子久久不出来,才有人心里打鼓:李婆子一向手重,昨晚云尘影又刚受过罚,今日若再被打,不会被打死了吧?
当即,几个婆子小厮撂下手里的活计,冲到院子里。
他们想象中的情况没有出现,云尘影身形挺拔,面色冰冷地走在前面,没有一点畏缩、被打的迹象。反而是她身后的李婆子额头是血、腿上是血,连衣服上也有斑斑血迹。
李婆子全无之前的神气,像一只落败、垂危的公鸡。
婆子小厮们面面相觑,她们知道李婆子仗着伺候云夫人,没理也要占三分,更别提欺负云尘影了。
他们见事有不对,不敢造次,怔立在当场。
云尘影早知有人进院子,也不慌,她待会做的事需要人手。
云尘影朝李婆子道:“年婆子、方婆子、方长贵……”
她念了十几个人名,李婆子越听越心惊,这些不都是云母的亲信?也是云母手疼后,负责殴打云尘影的那些人。当然,这些人拜高踩低,哪怕是平日没有吩咐也会欺辱云尘影。
反正,每次闹起来云母都会偏袒他们。
云尘影念完,对李婆子道:“去把这些人全部给我带过来,收拾一下自己,不要让他们看出发生了什么。”
清算,李婆子蓦然想起这句话。
李婆子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哪怕会得罪云母,她也必须这么做。
她点点头,院内一个小厮听着这些话,心思倒活泛起来,听这意思,云尘影是要和夫人作对?小厮早想攀上夫人的高枝儿,可惜没有门路,现在,不就是个朝夫人效力的机会?
小厮弯下腰,想悄没生息地出去通风报信。
云尘影等的就是有人自作聪明,黑鞘妖刀凌厉飞出,像长了眼睛,稳稳朝小厮的后背飞去。
那名小厮当即骨裂,倒在地上身下渗出鲜血。
满院寂静,哪怕婆子小厮们都见过后院阴私,可这转瞬间血溅当场的情形还是吓人了些。
刚被云尘影收拾过的李婆子看着都害怕,更别提其余婆子小厮,云尘影重新系好妖刀:“还想偷跑出去的,可以看看是你们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快。”
没有人敢试。
云尘影垂下眼,从她们每个人身上望过去:“这些年,云府上下不知尊卑勤勉,溜须拍马者扶摇直上,主事者偏听偏信,家风不正。我在灵者营任职已久,深知家风不正的祸害,今日我要整肃云府,谁要是敢违逆……”她看了眼地下半死不活的小厮,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云尘影并非只要复仇,不考虑大局的人。
毕竟原身的心愿是好好生活,然后才是报仇雪恨。
云府的下人分两种,一种是云母的亲信,经常殴打云尘影,还会为了讨云母欢喜,挑云尘影的错处,这种人必死。另一种,虽也轻视云尘影,但她们和云母关系并不近,身为仆役不敢触云母的霉头,只是怠慢原身。
后一种人罪不至死,云尘影还需要她们。她若是上来就杀掉全府下人,言官就有的参她了。
“听清楚了吗?”云尘影问。
“是,小姐。”
婆子小厮们连忙道,她们都被那个血人吓破了胆子。
云尘影再从她们中挑几个人:“你,去那些人房中搜查。你,去门口备马,你,和李婆子一起去。”
说完,再印了几个灵印在她们身上。
这些人都知道,这是要动真格了。其实很久以前,一些下人看见原身被折磨时,就在想好歹是个灵者,这样折磨人,迟早要出事。
可后来,原身为了母爱,一直忍让,就像乡下有女孩儿被爹妈卖了还感念父母恩情一样。天长日久的,所有人都以为原身会一直让步,也习惯原身被欺辱。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颗雷终于还是炸了。
说实话,此刻,没人感到意外。昨夜那声声凄厉的“你对不起你爹!死的怎么不是你!”还有那声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夜晚不停歇,哪怕她们听了无数次,还是会觉得森寒。
被云尘影点到的人全部点头如蒜。
李婆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她不敢耍花招,这是她有可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云尘影若只是抓住昨夜责打她的人来发泄一通,李婆子还会觉得有转机,可她冷静地吩咐一切,先管理府中中馈,就是要收回夫人的权柄了。
夫人再厉害,也比不过灵者。她之前仰仗的一切,都是原来的云尘影对她的孺慕之心。
李婆子身上有特殊灵印,感受不到疼,她去叫那些所谓的云母亲信。
每个人都眼睛一亮:“去云尘影那儿?夫人又有吩咐了?”
“走走走,怎么这次轮得这么快?昨儿不是刚打过?正巧我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