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
原笙和赫洛对视着。
“我想要你的能量场。”轻灵的嗓音, 不假思索,又透着天真的残忍。
得到某个雌子的能量场,只有一种途径:把它从那名雌子身上剥离出来。死者身上还未完全溃散的能量场, 剥离起来简单, 却难以保存;活人身上的能量场剥离后可以长久保存, 却会导致那名雌子死亡或半死不活。
在联邦, 这项技术早已在六十年前就被禁止封存, 不仅仅因为它太过残忍,也因为剥离出来的能量场无法作为能量使用, 最多做个摆设, 还会损毁雌子死亡后遗留的晶体。
原笙倒不意外他突然的翻脸, 在魔族, 他见多了这样的人——会哭、会笑、会疼痛,都只是表面,他们的内心不知感情, 甚至不讲逻辑,随心所欲, 仿佛未开智的兽类。
“好啊,”原笙冲他微笑, “你要亲手来拿吗?”
赫洛盯着他的笑,睫羽轻颤, 居然有一分羞涩:“是的。”
声音很轻。以他的社恐程度,当然不会找别人帮忙,只会是自己动手。
原笙来了兴趣, 赫洛又是怎么知道这项技术的呢?他自己得以浏览关于这项技术的介绍,还是靠着借了小雌子父亲的账号。
“你打算怎么做?”
赫洛顿了下,似乎在想要怎么解释。他看起来很少说太长的语句,吐词模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活气:“很简单。能量场压制、找到固定的频率,共振、模拟,然后轻轻一扯……就可以了。”
活取能量场。原笙脑中闪过这个词。据他所知,在联邦法律严格的禁令之下,现在这项技术只会存在于某些隐秘的私人实验室里。
而赫洛的模样,却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谁会让他去做这个?又有谁有资格驱使他?他今晚的离开,是否和他背后的组织有关系?
重重猜测一闪而过,都化为原笙嘴角懒洋洋的笑意。
“听起来很有趣,多谢你教我。”他慢条斯理地道谢,唇边笑意还未褪去,抬手间,一道由灵力伪装成的能量波已经朝赫洛的方向射出。
赫洛反应极快,能量场下意识释放出无尽威压,在这种气场之下,整片空间刹那间都被凝固了一般,那道能量波也随之被击溃了。
还昏迷着的两个A级雌子发出痛苦的□□,紧紧缩在一起。
而原笙却像是毫无所觉,似笑非笑说完了这句话:
“我也想试试看呢。”
——我也想要你的能量场。
这句话一经翻译传到赫洛耳边,不仅没有让他生气,还使他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微微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也喜欢我的能量场吗?”他自言自语,“可你打不过我。”
——还很遗憾似的。
原笙:“不试试怎么知道。”
“正好,我们似乎还有一场架没打。”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是能量之间的猛烈撞击。
墙壁、地板都因为高强度的能量攻击而产生道道裂痕,地上一名昏迷的雌子因为误中了赫洛的能量波而一声不吭地没了气息。
星辉学院的宿舍、教学楼、训练场等地都是特别设计的。在放开了学生们的限制手环之后,为了避免酝酿出更大的事故,每一块墙体和地板都掺有十六光年外某颗珍稀资源星上的独特金属,可以最大限度地容纳学生们自由发挥,而不会造成把首都星都破坏殆尽的惨剧。
因为这种金属资源的珍贵,在联邦各大学校里,也只有星辉学院和奥克斯学府有这样的底气和资源,也只有它们能招收A级及其以上的雌子。
而事实证明,这种准备非常有必要。
短短几分钟后,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宛如狂风过境。金属墙上还残留着能量波的痕迹,墙面微微扭曲,却仍顽强地屹立着,甚至有缓缓修复的趋势。
之前还笃定地信奉“你打不过我”的赫洛,现在已经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能量场被压制,这是他很久没有过的感受。
原笙看见少年睫翼颤动,眼神依然是清澈的,只是神采有些黯淡。
“现在我们打过了,”原笙望着他,毫无用精神力作弊欺负人的愧疚感,“让我想想,要怎么得到你的能量场呢……”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原笙伪装出来的能量场只有装饰作用,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的能量场发生共振。
赫洛感觉到肩膀上一点暖意,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原笙辖制他的姿势很漂亮,也不可避免地挨得很近,却叫赫洛心底的攻击欲倏忽淡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原笙以为他要求饶,聪明些就展示自己的价值以图将来,却没想到他只是轻声问道:“你拿走我的能量场,会一直带着吗?”
原笙挑了挑眉,好笑地说:“能量场又没有用,只是个战利品而已,我为什么要带在身边?”
“你不喜欢我的能量场吗?”
“我为什么不去喜欢和我一样的人,要去喜欢一个虚无缥缈的能量场?”原笙无语。
赫洛一震,垂下眼睛,似乎有些迷茫。
“听着,”原笙捏着他的下颚,“我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