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东看了眼如同软脚虾一样蹲在地上,嘴里苦水直流的谢兴洋后,只感觉有些好笑。
不是因为他此刻的落魄模样,而是因为之前抢夺欠条并想生吞的行为。
丫的不是很带种,一副誓死不低头的模样吗?
居然做这种屎皮赖的事。
这让他想起了日后网络中十分流行的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你说你现在啥都没有了,还装个蛋蛋,一定要装的话你也就装到底呀,一秒钟破功。
心里明明肮脏得一B,硬要装一身坦荡的高雅人,仿佛心胸很开阔的样子。
他终于有些明白谢兴洋为什么这么喜欢穿白色衣服。
“什么时候还钱?”李亚东淡淡询问。
“骗了我3000多万还让我还钱,没钱!”谢兴洋咬牙切齿地说。
看,这样不就挺好吗,不装了,才算像是个人。
李亚东还未说话,胜利哥已经率先出声道:“我说谢总,说话过点脑子好吗,小心我告你诽谤,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安局都不跟你立案。”
谢兴洋看了他一眼后,也是忍死了血,只恨现在手里没有一把刀。
“胜利,欠的钱是你的,你看呢?”李亚东扫视过眼前的大漠,扭头询问。
他心里有个想法,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一旦目的太明显,就会使得谢兴洋有所警觉,从而难保会整出什么幺蛾子,那样事情就会变得比较麻烦。
从人性的角度讲,他现在肯定非常痛恨这片大漠,但这与他要不要转出来便宜自己的仇人,并没有必然关系。
如果他意识到这是一块宝,即便自己没钱再开发,同样也可以转给其他人,甚至还会多出一些很好的推荐话术,譬如“李亚东知道吗?东方红集团的李亚东,连他都想要我这块地”。
所以这事儿最好让他自己讲出来,而己方这边要做的,就一个字——逼!
这也是李亚东不惜耗时这么久来对付谢兴洋的主要原因——这片大漠——十亿级别的财富。绝不是主要因为那区区几日的牢狱之灾。
他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我看……没钱不要紧啊。”胜利哥很好地洞悉了李亚东的想法,搓着手,望向谢兴洋,笑呵呵地问,“我说谢总,没钱总该还有点家当吧,比如南方那边的房产,又或者旁边的这几部车,再或者……你在陕北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毛油地?当然,这片大漠肯定不行,油是有,但太难挖了,这可是真心话,一个不留神就是死翘翘的下场,不然当年石油总局也不会放弃。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谢兴洋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这种态度的话,可就没人愿意跟你聊天了。”胜利哥眉头一挑,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那几辆车上,准确的来说是那辆黑色虎头奔上面。
他跟谢兴洋一起共事了一个多月,对于这个胖子的脾性早就一清二楚,小气得要死不说,还挺爱面子,尤其在乎他的座驾,天天找上清洗、找人呵护,用他的话说“脏兮兮的怎么出去见人”,就跟对待自己的老婆一……哦不对,老婆是不能找人呵护的。
说着,脚步移动,直接向那辆黑色虎头奔走去。
“张胜利,你个扑街,别动我的车!”谢兴洋见此情形,瞬间狂暴了,放声怒吼。
但胜利哥会理他?
自顾自地来到车门旁,倒是没锁,一拉就进,里里外外地打量一阵儿后,啧啧道:“不错嘛,还是个高配版本,二手的话倒也能卖个八九十万。加上旁边的这三台吉普……我也不坑你,算你130万好了。怎么样,要不这几台车我就先开走了?余下的70万给你三天时间,你堂堂的谢大老板,肯定能有办法。”
他说着,向齐家记兄弟招了招手,作势要将这几部车全部开走,一副真想拿它们抵债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谢兴洋还未说话……
“轰轰——”侧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
“诶~干啥呢干啥呢,动我的车干嘛……”
阮大飞骑着一脚踹从村里打完电话回来了。
“咦?张总工!”
“哦,阮队长啊,我说谁呢……”
俩人这一交涉,才知道要债要重了。
“得,啥也不说,劳动人民最辛苦,阮队长,这三台吉普车归你,他欠我的钱我再另外算。”
胜利哥倒是巴不得阮大飞将这四台车全部开走才好,他是打心眼里不想要,一是自己等人根本不差车,二是他略有耳闻,谢兴洋这厮有些特殊嗜好,晚上夜场出来,总喜欢开车到郊外去玩,鬼知道车里会不会有某些遗落的恶心玩意儿。
阮大飞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脸的感激表情——毕竟人家是大债主,而且明显来路不小,真要截胡,也比较蛋疼。连声道:“那就多谢张总工了。”
说着,生怕胜利哥反悔一样,扔下一脚踹不要,先坐进一辆吉普车中,一溜烟地驶向大龙村那边。
“谢总,你看这就不能再算你120万了,顶多90万。那这辆大奔我就先开走了,别说哥们儿不厚道,余下的110万还是一样,三天。懂吗?”
“天杀的张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