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老师,您怎么哭了?!”
听到徐娴询问,钟教授蓦然惊醒。
她赶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强颜欢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开心的事。”
“不太开心的事?”
“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小伙子的故事挺感人的……”
徐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你别说:他真的挺会编故事的!刚刚我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要不是看到老师也这样,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差点被感动哭了呢!”
“呵呵,的确,你眼圈也泛红了呢。”
虽然嘴上故作镇静地调侃,但她的内心,却早已掀起波澜。
年幼时,她也有个青梅竹马,两人都是音乐爱好者。
只不过,男方父母经商,家财万贯,而她却是家境贫寒。
所以虽然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但男方父母一直告诫他:以后他不可能娶她为妻,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年少的他们曾以为: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当他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上了高中,她一边打工,一边靠着赚来的钱找老师学习钢琴,最终以优异成绩考取了燕京艺术学校钢琴系。
而男方则在父母的要求下去了国外留学。
出国前,两人海誓山盟,相约毕业后在一起。
起初,两人联系紧密。
但数年后,男方忽然中断了联系,杳无音信。
等到她毕业之时,却收到了男方结婚的消息。
大受打击的她,一生未嫁。
今日听到路遥讲的这个故事,再听那一首《相思》,多年尘封的旧事,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不由地想起了家乡野地那红彤彤的果实。
是的,江南地区,对这种野果,的确有相思豆这种别称。
传说,是古代的一位女子,因为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故而被人们称为“相思子”或“相思豆”。
只是,这小子也未免太会编了些。
他应该是在江南逗留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然后仗着些才气,借物抒情吧?
干嘛非要编一个和自己的亲身经历这么相似的故事呢?
惹的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掉眼泪。
……
评委席。
说出故事与诗之后,自知它的分量,路遥也不久留,直接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离开。
文人的吹捧,他受不了。
郎教授等人还以为他真的尿急,全然不知这家伙已然尿遁。
他眯着双眼,摇头喟叹。
“这首诗,名相思,写相思(豆),寄相思。言之有物,物中有情,实乃佳品!如果让我打分的话,我给十分!”
“若单论诗文,的确可以给满分。只可惜,不是本人所创,所以,我只能打九分。”魏教授说。
“哈哈哈,魏教授,这你就错了。”
“哦?我哪里错了?”
“朋友所创,只是他的托词罢了。”郎教授说,“这首诗,包括刚才那首词,以及前段时间让他在网上大火的歌、钢琴曲,其实都是他自己所作!”
“啊?这……怎么可能?!”
“你还别不信,这是真的!”郎教授神秘地道。
紧接着,他将从徐娴那里听来的话悄悄转述给了魏教授。
“所以啊,宋航那小子非要挤兑他,让他出手,用时下网上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裁判下场,毫无悬念。”
魏教授听呆了。
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那张写有《丑奴儿书燕京艺校》这首词,以及“路遥”两个大字的纸,撒腿就跑。
“好的,这真迹是我的了!”
原本对他的行为感到纳闷的郎教授顿时懵了。
“糟了,悲剧啦!”他悲愤地站起,颤颤巍巍地指着大步狂奔的魏教授:“姓魏的,你好卑鄙!”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吃瓜群众看得一脸懵逼。
唯有知道真相的钟教授明白个中缘由。
他们都是有学识的人,知道这首词的文学价值。
何况,这还是有作者亲笔签名的作品。
也难怪郎教授捶胸顿足了。
看着身旁暂时还没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一脸好奇的徐娴,她微微一笑。
“阿娴,我们回去吧。顺便把你这位朋友叫上,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他。理由么,就说我想和他探讨一下钢琴演奏技巧吧!”
徐娴自然爽快答应。
对于钟教授的邀请,路遥欣然应约。
毕竟那可是浸淫钢琴数十年的大学教授,对他的水平提升多多少少是有些帮助的。
于是这一场会面,宾主尽欢。
临别之时,面对老人家想要他留一副《红豆》墨宝的不情之请,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虽然他的字平平无奇,但老人家看中的并不是字。
离开教授家,半路上,徐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