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裴副将和蓝副将是灰头土脸地走的。
因为他们被贾将军狠狠地削了一顿:“你们俩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职位和职责了?你们那儿的情况能和这边一样?想要富?我早说了, 想要富,先修路, 你们俩手下人在干的就是踏踏实实的大好事, 惠及子孙百年的大实事。黑省的主干道全部通了吗?”
裴副将和蓝副将顿了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
“没完成还想着来哭唧唧?想着抢差事?当初谁拍着胸脯和我说三年修完黑省南北主干道的?”宝玉的眼神扫过, 裴副将和蓝副将不由自主地又矮了一分。
【是我说的……】裴副将默默地低下了头。
蓝副将在一旁可不敢幸灾乐祸, 大气儿不敢出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过宝玉显然是没打算放过他的, 伸手点了点一个, 又点了另一个:“打量着当初是没立军令状,完不成后果也不严重;还是干脆就觉得我这次是要自动辞去黑省将军职位的,所以从上月开始就松懈了?”
裴副将和蓝副将立刻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生怕被将军大人给误会了。
“想要改善手下人生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要时刻谨记,你们手下带的是兵, 第一要务是保家卫国, 而不是锱铢必较想着如何发财。再者说,修路这个差事难道没有让你们两部的日子好过起来?”
被训得和鹌鹑一般的两位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九十岁的副将顿时有些心虚:【怎么可能没有好过起来?但凡动到大工程,人人都知道其中有油水。哪怕因为本身心不黑, 又对道路质量有要求,所以收得少一些,但是摆在明面儿上的那些因为修水泥路而先‘试造’的军中高楼, 可都是几乎没花钱买水泥的。这两年手下人的日子和从前比不止好过了一星半点!】
这两人原本着急的主要是是东边西边现在没人主持大局, 将军大人过来之后, 把事情都揽下,自然就分薄了原本投注在南北二地的心血和精力了,想要多闹腾点好处不过是顺带的。但是今日贾将军当头棒喝,倒是叫他们都一个激灵:【是了,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开始对现在的情况都不满意起来了呢?是贾将军多次出手指点,南北驻军地生活蒸蒸日上起?是南北二地的知府知县等等地方官都开始对自己等人客客气气起?还是老董老习已经倒下,就算再有人调过来,从资历上也压不住自己二人起?】
【一个不注意,我二人倒是差点就要开始步上老董和老习的旧路!果真是满招损、满招损啊!】
当裴副将和蓝副将一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离开黑省东宝玉临时办公地点的时候,胡将军也来汇报这一阵子在黑省西的工作情况。
他情况要比黑省东好一些,至少原先那个姓习的没有胆子大到直接控制好几个村落为他私人领地,不过有一点倒是——对方实在是太好色了些,这任职十多年,被他一眼看中然后‘纳’了回府的小妾就不下三四十人,更不要提心情上来,就地采花的举动了,粗粗一算,黑省内的黄花大姑娘,被他糟蹋的不下百人。
为此,胡将军花了不少时间去整理苦主信息,因为并不是所有人在吃了这个亏之后都愿意声张的,这些年黑省西默默病逝的女子并不少。
宝玉翻了一翻胡将军呈上来的证词,实在是没有办法心情愉悦:“这份资料,送往京城之后,咱们这儿就不要留底了。那些已经病逝的姑娘家,回头给好好修一修墓。”
胡将军有些犹豫。
宝玉立即知道了对方犹豫的原因,开口补充道:“是了,未出阁的姑娘家死了之后是不是连祖坟都不许入?那便将她们都葬在一起吧,寻一个风水上佳的位置,算一个吉时;至于他们家人那边,我会上奏请从习安康(习副将名字)被没收的资产中拨出一部分来分下去,这钱,你盯着点,有敢伸手的,爪子全部给我剁下来。”
“是。”胡将军点头,心下决定,等这个补偿银钱到位,自己一定要盯好了,别让人对着死人钱伸手!
…………………………
董、习二人被抓的影响在军中已经基本消散,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贾将军的雷霆手段,第一时间就抓走相关的从犯,剩下的人虽然一开始忐忑,但是很快发现,那些被抓走的都是平日嚣张跋扈确实干了违背军纪之事的人,而老老实实当兵当差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不仅如此,反而因为那些被抓走的人,军中空出了新的职位,虽然副将之位要等着朝廷任命,但是什么百户千户等等,却是现在就可以提拔起来的,中下层士兵们,只要没有黑历史,人人有机会!
等到七月,朝廷上关于来黑省任职的二位副将人选也终于有(吵)了(出)个结果。
说来也巧,这二人与宝玉都有几分渊源、
一位叫韩聪,原先是江北大营洪总兵手下的副将,也是如今兵部尚书韩悦的弟弟。他给洪总兵这个大老粗做副将这么多年,在为人处世方面很有一套,纵然兄长是兵部尚书,也有不少军中将领愿意不避嫌举荐他。
另一位叫吴钧,乃是江南水师统领吴涛的嫡长子、和宝玉同科的武榜眼如今禁卫军参将吴钰的亲兄长。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