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步步相近,长短街道大小铺子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红纸灯笼、干果蜜糖、泥人还有桃符门神都被摆了出来。
姜皖把铺子交给店仆打理,自己干脆回到姜府偷闲享乐去,淳澜把里里外外打点的很好,自从知道自个的主子不缺银子,淳澜置办的东西也不再是平平的廉价之物,而是处处用心,选的都是一些精致好看又耐用的,一个腊月下来,姜府倒是焕然一新了。
姜皖磕着瓜子坐在院子里,屁股下青石凳上铺着絮绒棉垫,淳澜则是掐腰来回指挥着,“灯笼挂高一点,矮了不好看,那个……那个门神你现在不要贴,这要等除夕那天才可以,这些梅花摆到大堂里,等等,这两盆留给我!”淳澜一边说着,一边扣下两盆白梅。
“淳澜颇有我当年的神韵!”姜皖吐出瓜子皮,幽幽说道,到不知道是在夸淳澜还是夸自己了。
陆之行抱着披风出来给姜皖盖上,“也不怕着凉。”语气宠溺。
“我要是对自己面面俱到事无巨细都关心完了,你不就没有机会来关心我了吗?”姜皖露出皓齿,带着三分撒娇口气。
陆之行捏了捏姜皖的鼻子,“就是你会说!”
“唉,淳澜,你抱白梅去哪?”姜皖见淳澜行色匆匆问。
淳澜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给齐公子送过去,他那里连个盆景都没有,给他装饰一下也好,他不喜奢华,就给他一盆白梅。”
姜皖脸上笑意吟吟,一副“我都懂”的神态。
“去吧去吧,你也别累着。”说罢姜皖与陆之行对视一眼,局外人对一些事情倒是比局内人更清楚。
想比姜府的热闹,陆之夜的日子有些难。
金銮大殿上,气氛尴尬异常。
“皇上,立后乃一国大事,万万不可立一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后啊!”老丞相颤颤巍巍出来说。
陆之夜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立后是国事,更是家事,朕如何都做不了主了?”
“皇上请三思,皇上突然立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恐怕会惹天下非议啊,史书如何记载?邦国如何看待?这些,皇上不得不考虑啊。”上卿也站出来附议。
陆之夜紧紧握着座椅一侧的龙头,“白薇并非是来历不明的女子,不要忘了,朕之所以能醒来,也是多亏了她!”
“立功不一定要立后,皇上,白薇纵然医术高明,皇上若是感激赏赐,大可以天子之威严赏赐一番,大可不必一定要立后。”
“皇上若是当真喜欢,也可将其收入后宫,给个分位,但要立其为后,实在不妥!”
“皇上,臣认为张大人所言甚是,皇上大可将其收入后宫,等诞下皇嗣,皇上再考虑立后也不迟!”
陆之夜看着下方站的一地大臣,竟是没有一人同意他立白薇为后,不听劝谏执意立后,后果他清楚,非但落得个昏庸罪名,还会失去满朝臣子的忠心,他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考虑必须要顾及,那么,他就只能暂且对不住白薇了。
白薇正在陆之夜的寝殿里待着,在这里
待的久了,白薇才真正发现皇宫里的无趣,金碧辉煌不过是外在的样子,她到此刻才真正明白姜皖当初为何一定要离开这里。
“想什么呢?”陆之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进来站在了白薇身后。
白薇恍然回过神,只见屋子里原来站着的几个侍女早就悄悄退下了。
“我在想,这偌大的皇宫,也好玩不到哪里去!”白薇噘着嘴,倚靠在陆之夜怀里。
听着白薇委屈的声音,陆之夜叹了口气,“唉,都怪我。”
“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白薇笑着抬起头。
陆之夜拉着白薇的手,“今日,我在朝堂上提出了立你为后一事。”
白薇的笑意凝结在脸上,变成了尴尬之色,她垂下眼帘,苦笑自嘲,“想来,不会有好结果吧。”
陆之夜面色愧疚,“薇薇,你放心,我会说动他们的。”
“不,不必了,夜,我不想让你为难,况且,我也不在意这名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陆之夜摇摇头,拇指摩挲在白薇的手背上,“薇薇,宫里不比外面,你若是在这里,必须要有个名分,不然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长,非议之声必然四起,于你于我,都不好,况且,过几日就是除夕,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名正言顺地站在城楼之上俯瞰众生。”
“我说了,我不在乎这些,夜,不要太为难自己。”白薇伸手揉了揉陆之夜的脸,以示安慰。
“薇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委屈了你。”陆之夜语气坚决。
白薇点点头,终究是没有言语,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在这里待下去,她心里清楚,目前这一点根本不算什么难事,为难的还在后头,师傅一直不准许她与皇家之人过分亲近,还有身后的毒寒宫,这些,都需要她去面对,许是这几日与陆之夜在一起的时候太甜蜜开心了,这些事情都被她抛到了脑后,现在一静下来,这些事情重新涌现了出来,当真是万分烦扰。
“薇薇,这几日忙一些,等除夕夜,我带你出宫,见一见姜皖他们,如何?”陆之夜也怕闷坏了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