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房出来后,君清漓便接到了一个令他色变的消息。
赵国屯兵,攻打楚国边境,千里告急!
朝廷召开了急会,君九凝竟然不顾阻拦,闯进了金銮殿!
君清漓顾不上其他,抬脚便往金銮殿的方向跑去。
“她疯了么?!”
君九凝自然没有疯,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世界”在自我修正剧情而做出来的改变。赵国来犯,宁王手握兵权,必得出征。
这种时候不就是需要文帝和他一起摈弃前嫌,共同抵御外敌么!
而且按照君九凝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这种时候她可不就得在吗!不然的话肯定得出事儿啊!
老天既然赋予了她力挽狂澜的能力,她当然不能辜负了。
但当君九凝闯进了金銮殿,看着上百号人的目光猛然聚焦到她身上时,她也是顿时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慕云站在群臣队列中最前面的位置,穿着一身靛蓝官服,却丝毫不显老气,只让人觉得风姿过人,真是称得上鹤立鸡群四个字。
但此时,他的脸上也是仿佛写了四个大字:“你来干嘛?”
文帝率先开口,脸色难看地训斥道:“凝儿,胡闹!这里是朝堂不是后宫,来人,快把公主送回去!”
君九凝滑溜地躲过了一个朝她扑过来的侍卫,脚下灵活地穿梭过朝臣列队,跑到了文帝旁边。
期间经过慕云身边,她也是目不斜视的,简直做到了极致的无视。
把“君九凝”这个名号和慕云解绑要体现在各种方方面面!
看着文帝严肃而不悦的表情,以及即将脱口而出的数落,君九凝脑瓜子转得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快。
“父皇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有要紧事……和你分享一下。”
情急之下,为了不让文帝误会她是来砸场子或者捣乱的,君九凝只好撒了个小谎,凑到文帝耳边道:“父皇,我在赵国有一位友人,隐匿在赵国军队之中。此次赵国来犯,女儿便可联系上他,让他襄助一二,所以才前来朝廷,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见文帝眼中满是怀疑,明显不信,君九凝狠狠心继续编道:“女儿用命发誓,句句属实!而且我对这位友人有救命之恩,他也并不是真正的赵国人,儿臣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出手!”
君九凝虽然嘴上在瞎编,心里却是真真切切地想到了一个人——她救下来的天下第一高手闻非。
她当初给了闻非线索,让他到赵国去了,也不是全无作用的好吧!
说不定她就有这狗屎运,恰好能联系上闻非了呢!然后闻非又恰好掺和在赵国攻打楚国的这支军队里,以他的实力,肯定能成为一大助力的。
君九凝有理有据地撒谎,哄文帝虔诚得差点把自己都哄信了。
文帝见君九凝目光真诚,又发了重誓,信了几分,便开口道:“公主前来是因为有要事告知,诸位爱卿不必惊讶,正常议事即可。”
朝臣们面面相觑,虽然对这个情况还是感到一头雾水,但既然文帝发话了,他们也只好遵旨。
只是还有些人看着站在龙椅庞的君九凝心里不爽,暗地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时候慕云作为一国宰辅,率先站出来商讨计策:“皇上,当今之计是赶快派一位经验丰富、有带军之能的武将赶往边疆。镇守边疆的谢老将军毕竟已经年迈,而谢家小将军年纪尚轻,虽说他们现在抵得住一时,但时日一长,恐生变故!”
慕云这话一出,却没人敢附和。
说实话,道理谁都懂,派有能力又有经验的人去自然是最好的,但这些年楚国朝廷中的武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
年轻的没经验,年老的体力谋略都已经跟不上了。朝廷上下,不管是从上往下数,还是从下往上数,能担当此任的唯有宁王。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空缺的位置,眼中有掩盖不住的尴尬之色。
君九凝顺着众人看的方向,也看了过去。
一下就猜到了那是宁王的位置。她说呢,怎么感觉这金殿之上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跟文帝做对头的宁王。
而文帝也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空位,一言不发,但君九凝能感觉得到:自家父皇就在发怒边缘了。
但宁王为什么偏偏今日没来?
一旁的刘公公知道君九凝对内情一概不知,便好心地给她解释。
原来今日早朝时,宁王便派人来称病请假,说将来半个月都不再上朝了,要养病。那封告假奏折上写的话,反映出来的其态度之嚣张,对朝廷规矩的藐视,让文帝还因此发了一通火,他派人给宁王带去消息,说是宁王明日若是不来,以后也别来了。
于是这时候文帝紧急召集朝臣商讨边疆战事时,宁王竟也推脱不来了。
来送奏折的宁王府侍卫还阴阳怪气地对刘公公说:“宁王思女成疾,卧床不起。好歹我们王爷也为楚国鞠躬尽瘁这么些年,偏偏还遇到这种事,皇上不至于让王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都不允吧!”
刘公公学得像模像样,君九凝听得目瞪口呆。
这宁王府的作风当真是从上到下一致,极致的张扬和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