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胤禛才发现她的腿似乎有些不大对,立马脱了鞋袜,挽起衣物查看。
没有外伤,也没有淤青,什么都没有。
“刚才是怎么了?”胤禛声音缓下来,将她的裤腿松下。
魏紫撅着唇依偎到他怀里,这才道:“妾身之前午睡,腿抽筋抽醒的……刚才又别到了。”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刚怀孕时吃不下饭总是吐啊吐啊的就算了,现在竟然会抽筋,还时常浮肿,又不好看又难受。
怀孕真辛苦啊。
胤禛这才明白又是肚子里这个惹的祸。
魏紫趴在他身上,嘟囔了半天,一会儿说怀孕好累,一会儿说整天无聊,小嘴说个不停。胤禛听了也不觉不耐烦,只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听着。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弱了,胤禛又拍了会儿,直到说话的声音消失了,才侧过头,看向她沉静的睡颜。
不知看了多久,才起身将人放好,盖上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屋。
本欲打算在堂屋里问话,又觉得离寝屋太近,挪到了东厢房胤禛才向被带来的如烟问话。
“她抽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晚间会抽筋吗,大夫是怎么说的?”
一连三个问题砸到了如烟身上。
来不及去震惊贝勒爷竟然会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烟已经跪下回话:“回贝勒爷的话,格格从昨日夜间才开始抽筋了,夜里一共醒了两回。田大夫说这是孕后期的正常现象,平日里多吃些鱼、骨头什么的,兴许能缓解一些。”
胤禛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
夜间抽筋被疼醒,就魏紫那个娇气的脾气得有多难受。
“怎么不向前院
禀报?”胤禛沉声问道。
如烟眼睫颤了下,道:“此事,不在禀报的范围内。”
心里却是无比吃惊,贝勒爷对魏格格……太不寻常了。
女子怀孕,或多或少都会吃着苦,连福晋都不敢拿这些去同胤禛说道,就是给如烟十个胆子也不敢把这些事禀报去前院。
同胤禛每日要处理的其他事情相比,一个格格腿抽筋这件事简直比尘埃还要微小。
但贝勒爷这意思……如烟打了个哆嗦,不敢深想。
一开始她的差事只是作为侍女伺候魏格格,如有异常举动,禀报给王正即可。后来魏格格痊愈承宠,她的差事加了一件,保护魏格格。胤禛从听雨轩离开后,她的差事再次多了一件——
事无巨细地记录魏格格日常,上报给贝勒爷本人。
……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韶颜雅容、雍容尔雅的妇人踏着脚踏款款走下马车。在其之后,又有一约莫十一、二的少女俏生生地探出头,对上妇人严厉目光,吐了吐舌头,小心地下了马车。
“芸儿,叔母教你的规矩呢?”妇人声音不紧不慢,十分温和。但淡淡一句话,却让口中的芸儿白了脸,规规矩矩地站着,不敢再调皮了。
妇人微微颔首,这才向前走去,“张嬷嬷,久等了。”
张嬷嬷笑道:“魏夫人来的正好,随老奴这边来。”
竟是一句也不曾问过魏夫人身边的芸儿。
魏芸经魏夫人一句轻斥也老实了许多,乖巧地跟在魏夫人身后,从侧门踏入了这威严无比的四贝勒府。
魏夫人一边同张嬷嬷不咸不淡地聊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注意着魏芸,见她老实才慢慢不再关注她。
年关至,京外官员回京述职。魏忡的胞弟魏恂也返还京中。
魏恂不过是个小小知府,任期已满,还是魏忡在京中活动才得以从偏远之地返回,一同回京的还有两子一女。
魏恂夫人早逝,独女魏芸性子被养野了,不得不拜托魏夫人帮忙管教,是以回京半月来,魏芸大多都居住在魏府,而非自己家中。
前日四贝勒府派人传话,魏芸也在,便求着魏夫人让她带自己一起前来四贝勒府。
魏夫人没有答应,没成想魏芸会求到魏忡跟前去。
平心而论,魏忡也不是很愿意魏芸去,毕竟女儿与妻子见面,一个素未谋面的堂妹掺和进来是个什么事。
好巧不巧,当时,魏恂正同魏忡商量自己的官途。
魏忡只得跟魏夫人开了口。
魏夫人不会让魏忡为难,但这不代表一个仰仗自己教导才得以脱去丧母长女身份的黄毛丫头可以骑到她的头上来。
等探亲事了,魏夫人才要好好教教这个丫头,什么叫老实本分。
魏恂在地方任父母官,魏芸许是肆意惯了。在京中却不同,这个地方,一个牌匾掉下来都能砸到皇亲国戚,哪里容得魏芸肆意。
今日敢算计叔父叔母,那明日呢?
魏夫人眸光一闪。
魏芸尚且不知魏夫人心中所想,她只知自己如愿以偿来了四贝勒府,惊奇又震撼地看着过路威严又华美的屋舍。
直到前方引路的张嬷嬷道:“魏夫人,咱们到了,这便是听雨轩。魏格格便居住于此,夫人要同格格叙旧,老奴便不进去了,晚膳后,老奴再来接您。”
魏芸眼神越过魏夫人,瞧见一处精致院落,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