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又传来慌乱的叫喊声,似是耿格格晕过去了。几息之后,凝冬便慌张跑出来请大夫。
苏培盛看向胤禛,见他颔首,才让凝冬领了两个大夫进去,别的大夫包括田大夫依旧在外候着。
“爷,您脸色不好,让田大夫给您瞧瞧吧。”福晋这时才说话,她见胤禛脸色发白,不禁有些担心。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又嗡嗡作响,失去一个孩子又面对着线团般的事情,胤禛如何好的起来。
他摆手,沉默了瞬,道:“苏培盛,你带着这个丫鬟去把你魏主子送的牡丹精露拿来。”
他如何想的、相不相信魏紫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被怀疑有问题的牡丹精露必须拿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检查了才行。
牡丹精露有问题,那便从魏紫开始调查起,若是牡丹精露没问题......这后院的人,他是再也不打算留面子了。
再怎么斗,不该牵扯到孩子。
胤禛坐了下来,手指搭在桌面上,腕骨上的佛珠硌着,在皮肤上留下压痕。
灯笼里的灯芯燃着,苏培盛走在前方,身后跟着的是春元,除此之外便是几个小太监。
数双脚踩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舒兰轩到了。
苏培盛转过身,扯开皮肉挤出一个笑容:“走吧,给咱家带个路。”
“是......”春元低下头,径直走进了寝房,打开镜台上的妆奁,拿出一个白瓷瓶,双手捧着递给苏培盛。
“苏公公,这个便是魏格格送给我家主子的牡丹精露。”
苏培盛接过,瞟了一眼,“那便是了,回吧。”
几人又安静的走了回去,无人想说话,也无人敢说话。
微凉夜风水果,带来些许潮湿的气息。
苏培盛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纳闷儿。看上去没有要下雨的意思,怎得空气这么潮湿。
“苏爷爷,可是有什么问题?”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小圆子小心询问。
“没什么。”苏培盛扭开头,继续向前走去,“小圆子,陪春元走一道,天黑了,别出了问题。”
小圆子应了声是,走到春元身侧,冲她笑了一下。
他脑袋圆,脸圆,眼睛也圆,笑起来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以
往他朝丫鬟婆子们这么一笑,总会收获些什么,或是果子或是银子。
今日却不一样。
春元往旁边挪了两步,有些害怕的模样。
苏培盛让小圆子来陪她走一道可不是因为他心善,而是提防着春元,这让春元如何对来看着她的小圆子放下警惕?
见春元如此模样,小圆子也不奇怪,只脚步不停的走着,余光一直注意写春元。
直至到了正院。
苏培盛将白瓷瓶交给田大夫。
田大夫脚边已经燃起了炭盆,他将白瓷瓶中的牡丹精露倒了出来,先是涂了一些放在手背上细细嗅了片刻,随后才将盛在碗中的牡丹精露置于炭盆之上。
火烧着。
碗中的牡丹精露却始终都是澄澈模样,不曾有一分一毫想要变蓝的迹象。
胤禛的目光落在田大夫的手上,翻滚的火焰映在黝黑的瞳孔之中。
“贝勒爷,这只是牡丹精露,并没有别的东西。”田大夫道。
春元已经跪了下来,脸色灰白,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也不必说任何话了。
“带下去,仔细盘问。”胤禛道。
福晋皱了下眉,刚想说话,就见胤禛忽然抬了下手,随后轰然倒在了桌子上。
“来人!”福晋大惊失色。
......
......
耿格格撞过来的时候,魏紫并没有在看她,但魏紫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用妖力隔开了耿格格。
在听到如烟的惊呼声的,魏紫又意识到她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也跟着倒了下去。
除了地面有点凉,肚子有点饿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甚至因为有那么一丝的困倦,便趴在地上睡着了。
醒来时看到陌生的床幔时,魏紫也没有惊讶,她拍了拍肚子,坐了起来。
“格格。”一旁候着的如烟跟着直起了身,一脸担忧:“您感觉怎么样?咱们这是在正院的东厢房,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谢天谢地您被撞的不重,喝几贴药压压惊便行了。”
喝药?
魏紫手指攥住了被子,耷拉着眉道:“我不想喝药。”
之前刚来到这具身子时,大部分的药都被她倒掉了,可她也并不是次次都能支走伺候的人。
到底还是喝了几碗苦汁子,更别提近来的安胎药补药什么的了。
多喝一碗都不成!
“格格说什么呢,药自然是得喝的。”见魏紫还有拒绝喝药的精神气在,如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魏紫已经决定了不喝药,此时便不愿与如烟掰扯这个,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魏紫刚醒来便封闭了鼻子,这才没被熏晕过去。
如烟看了一眼门外,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