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颤了颤,点了些许胭脂涂在唇上,饱和的色彩在唇上让整张脸都焕发了生机。
“格格,王正来传,贝勒爷到了。”茯苓小步进了寝屋,看到坐在镜前的武格格,眼睛湿了些。
她家格格实在不容易,前几年还好,这两年想见贝勒爷一面都难。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武格格自语两句,起身走向屋外,一直走到白云阁外才停下脚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胤禛了,上一次还是在正院伺候福晋用膳的时候。
那已经是一旬之前的事了。
一阵晚风袭来,送来了丝丝凉意。武格格晃了神,莫名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
茯苓忽然出声:“格格这好像是——”
“嘘!”武格格转头,眼神有些严厉,声音却很轻:“爷来了。”
小径上,来自灯笼的亮光愈来愈近,依稀可见众星捧月般走在最中间的男人,如青竹挺拔欣长,却又带着满身贵气,高不可攀。
武格格双目微红,她终究还是等来了他。哪怕......
“格格......”茯苓本不想多言,偏偏风中携带着的香味让她愈发难安,“这好像是梨花的味道。”
后半句武格格并未听到,她已经迎上前去,福身道:“妾身给爷请安。”
声音婉转,又带着掩不住的喜意。
胤禛慢下脚步,道:“起吧。”
他昂首阔步走在前方,武格格跟在他身后,只觉每一步都走的缓慢,恨不得余生都这么走下去。
院子里跪了一片的下人们也被喊了起,胤禛进了堂屋,坐在榻上,武格格倒了凉茶奉上去,见他就在咫尺,全身都烫了。
胤禛接了凉茶,喝了几大口,暑热才被压下去不少。本来今日他是打算宿在书房的,偏偏福晋那里又派了人送汤,话里话外都是让他雨落均沾,武格格那里近日冷清得慌的意思。
也不知武氏应了福晋什么,让向来不管这些事,连宋氏都不曾提拔过的她提拔起了武氏。
也是吃准他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不过,也只此一次了。
胤禛扫了一眼武氏,见她正轻轻用手帕擦着脸颊,颊上一片红。
“你
这脸怎么了?”胤禛问道。
武格格忙放下了手,起身福了一福:“回爷的话,不知沾了什么总觉得有些痒,待会儿用清水冲一冲,应是没什么。”
说话间,她的脖子、耳根、手上全都红了。胤禛皱眉:“苏培盛!”
武格格一怔,不知好好的,他喊苏培盛进来做什么。
外面苏培盛已经进屋行了礼,胤禛道:“去请个大夫来,要快。”
“嗻。”苏培盛站起身,余光看到了武格格的脸,脸上表情崩了一瞬,赶紧退出去了。
武格格看见了,下意识的捂住了脸,目光无措的看向胤禛,“爷,妾身的脸怎么了?”
胤禛顿了一下,道:“许是过敏了,等大夫来了再说。”
过敏......
武格格眼前一黑,好好的怎么会过敏,她连忙用帕子捂住脸,低垂着头不想让胤禛看见,手下皮肤隐隐能摸到起起伏伏的小疙瘩。
她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贝勒爷两个月不来,一来就看到她这副丑样子!
“爷......妾身去寝屋里吧,这副样子太丑了......”武格格哽咽道,手臂都开始打颤,心慌的像是要跳出来。
胤禛本想安慰两句,看她这副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你进去吧,我让你的丫鬟进来伺候。”
“不要!”武格格忽的大声反驳,复又小声求道:“不要......爷就让妾身一个人待着吧。”
胤禛定定看了她两眼,道:“好。”
武格格起身又是一福,就着别扭的姿势转身,生怕胤禛看到她的脸,临进屋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别哭了,很快就能痊愈。”
武格格没有回头,“嗯”了一声,自己挑起帘子进去了,进屋便俯身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胤禛自己坐在堂屋,心情更烦了,又喝了两碗凉茶才把脾气压下去。
大夫来的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赶了过来,胤禛本想进去,想到武格格怕他看到怕成那样,又转了脚尖,坐回了榻上。
茯苓也进去了,一进寝屋便看到自己家格格满脸通红,长着细密疙瘩,混着脂粉泪水的模样。
“格格......”茯苓手脚都软了。
大夫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坐在屏风外,听了茯苓描述的模样,又隔着帕子把了脉,道:“贵人
是碰到了过敏物,先将脸上清洗干净,除了外敷药物什么都不要再涂,吃食上注意一些,过个一旬左右便好了。”
出了寝屋,也是那样又跟胤禛复述了一遍。
寝屋里,武格格泪已经流尽了,声音嘶哑不已:“过敏......白云阁方圆数里都找不到一颗梨花树,是谁趁着爷来,这么害我!”
茯苓正用清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脸手,不止是脸,但是触碰到空气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