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整夜的鹅毛大雪将整座城市染满了白。此刻,天空竟再次坠落下了小小的雪花,落在了她肩头。
视线里,她和薄言面对面站着,雪花在周围飞舞,像是将两人圈出了只属于她和薄言的世界,平添别样浪漫。
她说了什么,薄言薄唇微勾在笑。
分外清晰。
接着,薄言从车里拿出两个袋子递给了她,她接过,两人又说了几句,她转过了身进餐厅。
她应该也是开心的,唇角明显也有笑意。
薄言仍站在原地,片刻后,应该是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薄言转身准备上车。
蓦地,他顿住,抬眸。
两人的视线隔着雪花对上。
厉肆臣薄唇紧抿,抵在窗台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背上,经脉隐隐跳跃,清晰得可怖。
两秒,薄言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弯腰上车。
楼下再无两人相对而站的身影,唯有浪漫雪花仍在纷纷扬扬洒落,每一片都像是见证两人甜蜜的证据。
厉肆臣转身,后背倚着窗,大掌抄入口袋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抖出支烟咬在唇角点燃。
尼古丁镇定血液,青白烟雾徐徐弥漫,长指夹着烟,想继续抽,他的眸却渐渐晦暗。
眼睫低垂,烟雾模糊俊脸。
半晌。
烟圈吐出,厉肆臣微扯了扯唇角,挑出的弧度里似乎溢出了淡淡的自嘲笑意,又很快隐匿不见。
烟头捻灭,抬脚,他回包厢。
推开门,意味深长的八卦声热烈地钻入耳中——
“让他走什么呀,干嘛不叫上来一起吃饭,都没见过你老公呢,说真的,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
厉肆臣脚步倏地顿住。
透过门缝,在这个角度,他恰能看到她被其他人围着,她的唇角微扬了扬,浅笑:“他很忙。”
“就来见你一面啊?送圣诞礼物么?哇,是甜品,还有手表!这个牌子的手表每一款都是全球限量。”
手表……
他的薄唇抿了抿。
“哥,怎么不进去?”忽的,程川
疑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厉肆臣敛眸,微哑的嗓音很低:“没什么。”
他推开门。
热闹中,她抬起了眸,眉眼间还染着浅浅笑意,两人目光隔空相撞。但下一秒,她便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她轻声回答了句什么,跟着把东西收了起来。
厉肆臣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在了那个被忽略冷落的盒子上。
这一餐,味同嚼蜡。
午后,雪停。
离看演出时间还很早,一行人先到了塞纳河畔附近,约好差不多的时候再集合后便各自散开了。
众人分开前,公司有突发事情等厉肆臣处理,他留在车上开了个视频会议,等结束是半小时后。
下车,塞纳河畔人来人往。视线扫视一圈,他没有找到温池。
眉头拢皱,他本能地四下寻找。
突然。
肩膀被拍了下。
有那么短暂一瞬的欣喜涌上心头,然而当急切转身看到的是程川那张脸,欣喜消失得干干净净,包括眼中微末的亮光。
“有事?”他掀唇,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听不出情绪。
程川手插着腰,皱着眉在原地绕了个圈。
“哥。”他冷静下来叫了声。
“嗯。”
闻言,程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正了正色,没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直入主题地问:“你是在找温池吗?”
厉肆臣睨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程川觉得自己猜对了。一时间,他一颗心纠结的像条麻花一样。
他叹气。
“哥,别啊,”他看着厉肆臣,“温池结婚了,整个学校但凡有过想追她念头的人,都知道她已婚,你没见她手上戴着戒指呢?”
程修是他最敬爱的堂哥,看在程修的面上,在吃饭时偶然发现了不对劲,他没说,等到了现在。
“送我们见面礼是幌子,其实你只想送给温池对吧?”他忍不住问。
厉肆臣没有作声。
程川:“……”
没想到那种什么暗恋上写的“为了和你拍照,我和班上所有人都拍了照”类
似的情节居然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边。
他苦恼,内心暗骂了声操。
“哥,你这样……这样是破坏人家庭,当小三是会被人唾弃的。”程川苦口婆心,“温池很幸福,你别啊。”
厉肆臣眸色悄然暗了好几度。
“她很幸福?”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
程川猛地点头:“对啊,不然干嘛英年早婚,你没看今天她老公来后,她笑得那么开心啊。”
心脏像是突的被什么刺了下,起先一丝感觉也没有,但不过两秒,微微的疼开始蔓延,最后竟变得尖锐。
胸腔窒闷,连带着他再开口的话,亦是闷到了极致,字字缠着自虐般的窒息感:“他……对她很好?”
程川叹气:“很好。”
周遭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厉肆臣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脑海中唯一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