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看着他的眼眸,对视两秒,眼中也跟着漫出了丝丝笑意,唇角亦是微弯:“嗯,晚安。”
说罢,她转身,握着少女心依旧的气球不疾不徐地回别墅里。
薄言站在原地没动,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回到车上,双手握上方向盘,他嘴角的笑意始终存在。
很快,车子启动离开。
寂静重新笼罩周围。
不远处。
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静静地在梧桐树下停了很久。梧桐树旁没有路灯,暗色将车子笼罩,包括车里的人。
极低的气压弥漫在逼仄空间里,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周秘书紧绷又僵硬地转身,看着仿佛融在黑暗中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厉总,时间来不及了。”
原本,他们该从青城直飞海外分公司。但厉总吩咐在深城转机,最开始他不明白,直到刚刚。
厉肆臣像是没听见。
他隐在阴影中的脸看着没什么波澜起伏,可脑海中,却是清晰地浮现着她方才对薄言的笑。
她在笑。
再不是对自己。
她真的……在开始考虑其他人了。
今晚,或许他不该来的。
厉肆臣敛下眸,手中紧握着手机,突然,屏幕亮起,有消息进来。瞬间,屏幕变得有
些刺眼。
他忍不住阖上眼。
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方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久久的,车内像是死寂。
周秘书心中叹息,犹豫着:“厉总……”
厉肆臣仍是闭着眼。
半晌,青筋毕露的手松开,泛白的指腹恢复正常颜色,艰难的两字从他薄唇间滚出:“走吧。”
周秘书无声摇头。
车子随即离开,如来时静悄悄的一样,走的时候也是毫无存在感。
只是留下一地残缺的月光。
别墅。
小星星已经睡了,温池轻手轻脚地拿过睡裙去了其他房间洗澡。洗完有些睡不着,她索性晾着没干的头发在露台吹风看夜色。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转动,回到了被她随手系在卧室里的气球上。
她起身,把气球拿了出来,指尖轻轻地戳了戳,气球调皮地动来动去,上面的图案跟着笑盈盈。
玩了会儿,她嘴角微勾。
顺其自然吧。只要往前走,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有声音在她心底说。
眼睫轻扇,最后戳了下气球,温池在椅子上躺下闭上了眼。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温池依然留在了温盏的剧组,或帮忙或学习,基本上她每天都把小星星带身边。
而薄言,自那晚后会时不时地约她吃饭,有时是晚饭,有时是早上亲自送早餐过来,不会每天都见面联系。
通常约晚饭后,如果他没有重要事处理,会请她看电影看音乐剧,或沿着护城河随意走走散步。
如果不是那晚他说了那样的话,其实两人相处的情形和在国外时差不多。差得多的是,他不再叫她四小姐,而是温池。
他们并不会多聊什么,薄言将那个度把控得很好,不会让她觉得有压力或者不开心。
周五。
一起吃过晚饭后,因着薄言还有事,温池便先回来了。
一进别墅,她看到盛清欢八卦地瞧着她。
“怎么又过来了?”她任由她打量,假装没看懂她的眼神。
“又?”盛清欢当即
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哼了声冷笑,“怎么,感情好的时候叫我清欢,现在不爱我了,就嫌我了?”
温池:“……”
懒得理她。
她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盒冰淇淋递给她一盒,跟着窝上沙发,自顾自地吃起来。
“谢谢亲爱的,”盛清欢接过,随口回答,“有个杂志要在这拍,拍完就回。”
她说完,眨着眼睛凑近:“薄言送你回来的?他在追你?”她得意哼笑,“我早说了,你这个保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保镖,他是对你日久生情么?”
温池:“……”
见她不说话,盛清欢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手肘碰碰她:“那厉肆臣呢?你真的不回头了?”
味蕾被冰淇淋充斥,温池应了声:“嗯。”
“为什么?”
温池微顿。
她看向盛清欢。
盛清欢毫不掩饰自己的八卦之情:“呀,人家就是想知道嘛,说说嘛,大不了我用秘密交换。”
这其实算是她第一次正经地询问,两人虽是闺蜜,但关于感情上的事只要对方不说就不会多问。
最开始小星星被误会是她女儿时,盛清欢只以为厉肆臣是她前男友,后来怎么知道是厉肆臣的,她没问。
盛清欢也没问过她和厉肆臣的感情,就像她也不会问盛清欢为什么会在二十岁时选择生下小星星。
她更不是会主动和别人聊感情的性子。
现在……
她抿了抿唇,最后坦然地和盛清欢对视,听着却像是答非所问:“我妈妈,是当着我的面跳楼自杀的。”
盛清欢难得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