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相信?”
她的眉眼间似也有浅浅笑意,是冷艳的。
厉肆臣看在眼中,喉结滚了滚,没有接她的话:“那次在医院,你担心我是真,为我掉眼泪是真,相信我爱你也是真。”
温池指尖隐隐泛白。
“厉肆臣……”
“最后,没办法原谅我也是真。”
厉肆臣打断她的话:“是,得到了答案,那段感情对你而言有始有终了。所以,你想过自己的生活,没有我的生活。”
他的喉间有些涩。
“可是,事与愿违,过去的情意从巴黎寄回来,而我,依然不放弃,仍在纠缠你,这让你恨我,对吗?”
这些,是他从青城过来的一路上隐约猜到的。
医院那晚后,她是解脱了,留下他独自留在原地,她想过她的新生活,偏偏平静一再被打破,一再被提醒过去。
先是巴黎寄回来的东西,跟着是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带她回了北岸府,看到了从前,他又一再地强求。
那样的情况堆叠在一起,无论换了谁,无论她的心里还有没有他,其实都会产生恨的情绪。
凭什么,一而再再
而三地打扰?
细雨似乎悄然大了些许,夜风一吹,雨丝顺势就要打上她侧脸。
厉肆臣本能地把伞倾斜替她挡住。
雨丝随着风染沾上了他眼睫,像是要晕出朦胧,但他眼里的她,始终清晰,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
“不是报复。是你想要让我放弃,彻底从你世界里消失。演戏也好,骗我也罢,只要我信了,或许就很难再这样放下自尊来纠缠你挽回你。”
他的胸腔是有些闷的,溢出的嗓音亦是:“你是这样想的,是吗?”
周遭安静。
齿间不自觉地用力,温池看向他,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日房东发给她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神……
风吹来,身体里,在北岸府那晚涌出的坏脾气此刻竟像是被吹醒,再次地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厉肆臣……”
“对不起,我不逼你了。”
来的路上,他除了想明白这些,也在后悔,后悔出院那晚如果没有那么急的出现要见她,慢慢来,他慢慢弥补并多给她时间,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但心底又有个声音说,不是的。
因为……
她早就不爱了他。
无力感阵阵,深而猛烈。
不愿继续往下想,厉肆臣躲避似的阖了阖眼,哑声说:“温盏的电影要拍四个月,这四个月,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到底是没忍住,坏脾气冲出来了些,温池盯着他,语气是自己也无法形容的:“然后,又和之前一样,消失半个月再出现?以退为进?”
“不是。”
“你以为……”
“四个月,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联系你,我的人也不会跟着你。四个月后,若是……你还愿意给我一点机会,我来接你。”
夜雨中,厉肆臣的声音很沉很低,仿佛还缠上了水意。
他没有信心,没有底,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是握成了拳的,是无力,也是紧张所致。
而他接下来的一句,是费尽了全力才说出来的,在今晚或许是叫他无比难堪的情况下,他甚至挤出了淡淡的微笑:“
若是,在这段时间里,你选择接受了别人,我……同样接受。”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她,给她接受别人的可能。
不是以退为进,而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能再逼她。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夜风也变得大了些,手指握紧了伞柄,另一只手想要揽上她肩,但最终,厉肆臣还是忍住了。
手才抬起一寸便硬生生放下,他哑声开腔:“我送你回屋,之后我就走。”
他依然给她撑着伞,只能容下一人。
温池没动。
她看着他,胸膛是微微起伏的,那股坏脾气在横冲直撞,她甚至冲动地要开口说尽难堪的话。
末了,她猛地转身。
厉肆臣眸色暗了暗,一言不发跟在她身旁。
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她将东西归还的那晚,他也是这样跟着她。
不同的是,那晚有月光好让两人的身影缠在一起,给他偷来的甜蜜,而今晚,只有雨,她也没有再和他说一个字。
这段路,似乎很短,没一会儿就到了。
她就要踏进别墅。
厉肆臣最后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涩地垂下眸,快速将伞收起递还给她。
“唔。”
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钻心的疼从手腕处蔓延。
他抬眸,才发现是他递伞不小心碰上了她想快速关门,她没有看到他,而是背对着他甩门,而他低着头心绪有些乱。
他看着她的背影,站得笔直。
没有回头。
“伞放这,”勉强换了只手接过伞放在玄关地毯上,他后退两步回到门外,看着她始终没有转身的身影,挤出笑,“温池,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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