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在耳畔炸开,温池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咳……咳咳!”她咳得狼狈,纤薄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发颤,几不可闻的痛苦呜咽声掩在其中。
心脏犹如被一只手重重攥住,每一秒都至疼至闷。
“你醒了?”有清冷的声音响起。
气息不稳,温池缓缓抬起空洞的双眼。
灯光幽暗,景棠站在不远处转身望着她,时间静默两秒,困难的呼吸逐渐正常,她终是清醒。
是她又做那个恶梦了。
“还好吗?”景棠走近,在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
温池没有回答她,恢复焦距的眼眸慢慢地扫视了圈周遭环境,发现是一个看起来是废弃仓库的地方。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景棠的声音再落下。
温池和她对视。
昏迷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在墓园,她浑浑噩噩地上了景棠的车,没想到刚上车就有什么东西朝她们喷来。
意识消散之际,她只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
“他是冲我来的,想绑架我。”景棠像是解释。
“现在我们需要保存体力,”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摊开手,两粒大白兔奶糖出现在她掌心,“吃吗?”
视线所及,她将其中一粒放到了她的手上,另一粒则自己剥开,优雅淡然地就要放入嘴中。
“这个糖,是我和肆臣的秘密。”她突然说。
温池心口蓦地就绞痛了下。
眼睫低垂,她盯着自己手边的奶糖,喉间骤然艰涩,她克制着,一点点移开,再度看向景棠。
景棠也在看她,依然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
目光交汇的瞬间,她微勾了勾唇:“小时候,我很难过哭得伤心,他就用为数不多的钱给我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哄我说甜的。”
清浅笑意弥漫,中和了她那股孤高。
“我记得那时看到一个比我小的小女孩儿也在掉眼泪,我就让他拿一粒糖送给她,他不愿意,说糖只给我。后来还是我闹别扭,他才答应。”
话音落下
的刹那,温池瞳孔重重一缩,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一颗心更是颤抖疼痛不已。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景棠,几乎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的破碎的话:“小时候……他那时候多大?”
“他12岁的时候,就是那年他带我回了厉家,让我陪在他身边。”
12岁……
就是她5岁那年。
温池呼吸骤停。
记忆里,她坐在河边的石凳上无声哭泣,泪眼朦胧间,少年的他突然出现遮住她头顶阳光,递给她一粒大白兔奶糖:“给你,甜的。”
“别哭。”他说。
他看着她,皱了下眉,接着剥开了奶糖递到她嘴边。
她眨了眨眼,有泪珠从睫毛掉落,他忽然伸手温柔地替她擦掉,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乖乖吃下那粒糖,很甜。
那是出事后,她独自在异乡第一次被给予的温暖,她一直记得。
可原来……
无意识般的,温池指甲重重地抠着地面。
像是有钝器袭来,重重地击在了她心上,击碎了她珍藏多年的温暖,无法控制的钝痛悄无声息地蔓延。
眼眸里,似乎有了水雾积聚。
景棠垂着眼眸:“从那以后,他一直会给我买,哪怕有时我不吃,这是只属于我和他的回忆和秘密。”
温池呼吸仿佛已是不能,她看着景棠,明明有些模糊,偏偏在她侧脸上清晰地看到了眷恋的浅笑。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和他一起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时候,彼此依靠,一起长大。当然,我们也会冷战。”
她说冷战,像是在形容情侣。
“就在三年前。”下一秒,另一句话跟着从她唇间吐出,掺杂着无奈,甚至还有若有似无的甜蜜。
猛烈的酸意骤然袭击温池,汹涌的让她差点窒息,无比艰难的,她动了动唇:“三年前……”
“嗯,”景棠抬眸,“三年前我看上了一部文艺片,但他不同意我出演,就因为……里面有一些尺度比较大,还有吻戏,他不能接受。”
她无奈地扯了下唇:“我们因此冷战,他出国散心,好像发
生了什么事吧,回来后他主动退让,陪着我补偿我。”
“还……”剩下的话她像是后知后觉地咽了回去。
一时间,仓库似乎陷入安静,唯有温池变了节奏的呼吸声隐约明显。
像是有什么利器刺在了她心上,一股疼痛跟着漫出,尖锐得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更无法克制。
眼睫颤了颤,她望着景棠,想看清楚什么。
“你放心,”就见她嫣红的唇掀动,说,“从小到大他就没丢下过我,知道我出事,他一定会来救我,你也会没事。”
“吱呀——”
突然,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月色顺势洒落进一些在地上,但不过两秒,外面亮光消失。
“是你?”浑浑噩噩间,温池再听到景棠些许震惊的声音。
“唔——”
一声闷哼,景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