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的日光再次照射在幽州城时城内已经不见了杀戮的躁动反而呈现出一片暴风雨后的宁静平和对于幽州城的百姓來说四公主的归來是她们多日翘首以盼的三公主的死讯也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传遍了整个幽州城成败已成定局
追随萧珽的大多数人选择了投降少部分负隅顽抗的都被剿杀萧宓占领皇宫后的第一要务是发布安民告示同时妥善安置辽皇并派专人搜捕萧珽残留的余孽和卿在寝宫内自缢了萧宓得知后命人按照正六品贵人之礼安葬和卿并下令和卿宫内所有内侍殉葬
辽皇被安置在了隆安殿因那里有温泉水因此被历代皇帝当作休闲娱乐之场所辽皇对于萧宓这样的安排沒有提出任何异议事实上在见不到萧宓的情况下她也沒办法提出异议当萧珽的死讯传來辽皇重重叹了口气沒有流一滴眼泪事到如今一切已经不能回头不管她现在心里如何希望能缓和与萧宓的关系都无法抹杀曾经对萧宓做过的一切她唯一睿智的一点就是看清事实及时回头可眼下她这个皇帝要怎么当、还能当多久全在萧宓一念之间了
经过血的洗礼皇宫的清晨无论宁静与喧嚣都已被隆安殿的门阻挡在外辽皇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久久不语那朝阳就好似萧宓终于冲破黎明前的黑暗高悬在天空中而她这抹垂暮的夕阳注定要被新兴的朝阳所取代
若清浅看出辽皇此刻内心的落寞与寂寥轻声说了一句“陛下您一夜沒有合眼进内殿去歇息歇息吧”
“朕派人请了四公主几次她为什么迟迟不來”
“陛下三公主虽然伏法可幽州城内还有大批余孽朝堂之上皇宫之内琐事繁多或许四公主真的一时抽不开身也未可知”如果换作昔日的萧宓她攻进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辽皇、确定辽皇的安危但此刻她故意不來这原因无需点破双方其实也都应该清楚
不远处陈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來辽皇见他脸上也有伤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奴才刚刚遇到了负隅顽抗的叛军一不留神......”陈诚的伤表面看起來不是很重方才他在暗中射杀天骄却沒想到萧宓用萧珽给天骄当了挡箭牌萧宓回过头就怒吼着下令派人抓捕他他被大队人马追杀围堵尽管侥幸脱逃身上却也挂了彩
辽皇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陈诚身上萧珽的死音快速传來但天骄的事情却还沒音信辽皇瞄了若清浅一眼轻声咳嗽着“朕乏了朕要去睡会儿”说完径自朝内殿走去
陈诚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上若清浅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沒动思忖片刻后也终于跟上去但她并沒有进入内殿而是躲在内殿门外偷听里面的谈话
只听陈诚在告罪“陛下恕罪奴才沒用马乔还活着”
“不是暗示你将密道封住将她们困死吗真是奇怪她们竟然能躲过这么凶险的劫数”如果辽皇知道在那几个时辰之内萧珽一直傻呆呆地立在殿门外什么措施也沒采取不知道她是会痛恨自己女儿的无能还是会欣慰自己在女儿心中总算仍有点余威
若清浅确定天骄无恙后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听了陈诚接下來的话又深深拧起眉头
陈诚进言道:“陛下事到如今我们沒有转寰的余地了马乔又不是傻子此刻一定恨极了陛下她在四公主面前也绝对不会说陛下半句好话”
“怕什么朕是天子”辽皇声音虽大但透出底气不足对于她來说皇帝两个字仅仅是个头衔而已了沒有了实权被安置在隆庆殿沒见到四女儿之前辽皇的内心始终是有点忐忑
陈诚试探着问“陛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既然沒有转寰的余地还能怎么办朕总不能叫这样身份的一个人待在四公主身边吧反正四公主要忌恨朕也不在这一件两件事朕自问是为了大辽万年基业着想不除掉马乔朕也会为四公主寝食难安的”连辽皇自个儿都沒发觉在某种程度上她思维的偏执和萧珽有一比萧珽是因为二十几年的压抑而丧失了人性她是因为久居高位而慢慢养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只要她认为对的就一定是正确的
辽皇在陈诚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陈诚点头哈腰地应了然后行色匆匆打内殿出來
若清浅已经摆好了架势在等陈诚陈诚刚一出殿门若清浅便一拳抡过去陈诚毫无防备被若清浅一击即中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内殿中的辽皇听到动静急忙问道:“外头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陈公公貌似伤得不清沒留神脚下跌了一脚”若清浅犀利的目光瞪着陈诚陈诚话到嘴边硬生生忍住了
于是四周变得安静起來若清浅见辽皇不再理会一把揪住陈诚的衣领将他拖拽到院落的偏僻处陈诚不是不想反抗不过一來若清浅功夫不差且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二來他身上有伤此时此刻不便和若清浅起了冲突
若清浅厌恶般地丢开了他“我曾经听人说常年在宫里的公公因为这辈子不能嫁人体会不到亲人的温暖所以内心都会变得龌龊不堪”
见陈诚不言语若清浅又哼了一声“我就不懂马乔与陈公公有仇吗”
“沒有昨儿个我是第一次见她的面儿素日更无來往过节”
“那你为什么要去害她害不死她还要撺掇陛下再去害她第二次”虽然最后辽皇同陈诚交待了什么若清浅沒听真切却也能猜到她们仍存着对天骄不利的念头若清浅的眼中喷射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