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见王奉仪走远,低声问道:“王奉仪方才提及的是吴良媛么?”
总不成王奉仪会跑到望月居来捣乱,是受了吴良媛的指使。
秦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她才道:“这个东宫好像只有吴惜柔姓吴,她称呼为吴姐,自然就是暗指吴惜柔在背后策划此事。”
“若是吴良媛在背后策划此事,那吴良媛能得到什么好处?”宝珠不解,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秦昭觉得宝珠问到了点子上。
在她看来,吴惜柔是很沉得住气的人,断不会轻易出手,尤其今晚这件事并不能带给吴惜柔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吴惜柔怎么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思量间折回寝室,越想越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若并非吴惜柔在背后策划此事,那王奉仪故意提起吴惜柔这件事就值得深思。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吴惜柔得萧策看重,东宫所有美人当中,只有吴惜柔能跟她抗衡。但目前为止,她跟吴惜柔相处还算平和,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是不是有人觉得现在她跟吴惜柔之间没有杀气,故意想挑起她们之间的矛盾,好让她们杀起来?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王奉仪为何故意嫁祸吴惜柔。
这个王奉仪后面的推手不简单,指不定还有后着。
明儿个开始,她需得盯紧王奉仪才是,或许还能钓上一条大鱼。
当下秦昭不再思量这件事,打算早点睡下。
结果翌日天没亮,就传来王奉仪死在观星阁的消息。
而且观星阁也是中毒自尽,在临终前,王奉仪还留下了一封遗书,称是被她活活逼死的。
秦昭听完宝玉的汇报后,久久不语。当她回神,发现四宝的神情有点凝重。
她莞尔一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昨儿个其他看热闹的都走了,只剩下王奉仪,当时良娣跟王奉仪说了一会子话,很多人都看到这一幕。今儿一早王奉仪便死在了观星阁,还留下一封遗书,这不是正印证了是良娣逼死王奉仪的吗?”宝珠觉得这回良娣纵是再能言善辨也无法为自己开脱了。
明明她们都知道,那王奉仪离开时还故意对良娣撒了谎,而且把吴良媛这个嫌疑人推出来,这说明此事当时的王奉仪根本就没想过要死。
既如此,又怎会是良娣活活逼死王奉仪。
偏偏当时在场的就只有她们几个近侍,其他人都已走开,自然无法为良娣作证。
“纵然是我逼死了王奉仪,那又能说明什么事?不过是让世人觉得我恶毒罢了。”秦昭见四宝神色凝重,她扬声道:“这样吧,我去观星阁看看情况。”
“那里才死了人,良娣何必去那种地方,晦气?!”宝玉下意识便阻止。
“王奉仪昨儿走的时候精神状态不错,没有要自杀的样子。今天一大早却死于非命,这说明她的死是他杀,你说我作为背锅者,是不是该去查出真相,为自己洗脱冤屈?!”秦昭边说边洗漱。
她很快打点好自己,往观星阁而去。
因为东宫出了命案,萧策今日难得地没去上早朝,第一时间赶到了观星阁一看究竟。
这时见秦昭来了,他冷下眉眼:“你来此作甚?回去!”
“大家都在说是妾身害死了王奉仪,妾身也是受害者,当然要为自己洗清冤屈,殿下可不能赶妾身走。”秦昭说着还想上前查看尸首,却被萧策挡住路。
“这件事孤会查清楚,你听话,先回望月居。”萧策软言哝语,希望秦昭别来这个晦气的地方。
秦昭却是个固执的,她虽然知道萧策这是好意,但她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她起码也有权利查一查这件事的真相吧?
“妾身才不走,就在这儿转转。”她说着,打算不看尸首,到观星阁四处走走。
刚好有一个宫女走过来,她叫住宫女问道:“你是伺候哪一位的宫女?”
“奴婢阿糖,是陈昭训身边伺候的宫人。”宫女态度恭敬,低声应答。
秦昭看了看观星阁的环境,又问:“观星阁住了几个美人?”
“分别住着陈昭训、王奉仪、罗奉仪和徐奉仪。”阿糖低声再答。
“陈昭训是宫里的老人吧?以前倒是不曾跟陈昭训打过交道,她眼下在何处?”秦昭看着阿糖的发旋又问。
她记得新进的二十位美人当中没有陈昭训,所以陈昭训必定是以前就进东宫的美人。但她进东宫这一年的日子,还不曾跟陈昭训打过照面。
此刻她还没见到这位陈昭训,就已经对陈昭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昭训身子不好,很少出屋子,奴婢这就去把陈昭训找过来。”阿糖说完就想跑。
秦昭忙叫住她:“我自个儿去吧。”
就这样,阿糖在前面带路,秦昭前往陈昭训居住的东厢房。
才走到陈昭训的屋子里,秦昭就闻到一股中草药。虽然不难闻,但也不好闻。
“秦良娣来了。”阿糖进了东厢房,轻声对坐在梳妆台前的陈昭训道。
“秦良娣?”陈昭训的反应有点慢。
她很快站起身:“快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