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往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虽然生活很艰难,但只要有一双手就不愁吃穿。我最不认同的是,你给了两个孩子生命,却未经他们的同意想收回他们生存的权利。我同情你的遭遇,却不认同你的做法。”秦昭说着,眉目渐冷。
妇人正对上秦昭清冷的双眼,自觉羞愧。
此后秦昭去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她想起的却是前世的儿子。
前世她去世的时候,儿子才八岁,跟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差不多的年纪……
“昭昭,你可是有心事?”在回宫的路上,萧策发现秦昭异常的沉默。
秦昭强打起精神,“就是觉得这个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只是其中最平常的一类人,当噩运来临的时候,很多人都遇不到救世祖。”
而她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萧策这个贵人,所以说,她的运气是极好的。
萧策握住她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出身在皇家,从小学的便是治国之道,不曾体会民间疾苦。方才秦昭却说,今天他们看到的只是最普通的这一类人。
也就是说,还有许许多多更贫穷、更疾苦的老百姓在遭苦受难。
秦昭见萧策在走神,她笑道:“今日这事儿可不是殿下的错,也不是大齐的错。每个家庭都会遇到困难,像今天这一家子运气背,所有噩运聚集在一起。一个国家实现全民致富也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
她知道将来的萧策一定会是好皇帝,勤政爱民,但皇帝也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能实现脱贫致富吧?
尤其像他们今晚遇到的是特例,人祸不断,谁也扛不住这样的噩运。
“你是有大义的女子。”萧策拥秦昭入怀:“眼界也很开阔,若你是男子,指不定能成为大齐的栋梁之材。”
秦昭一听这话乐了:“如果妾身是男人,就没办法当殿下的良娣、成为殿下的女人,若这般,殿下会觉得可惜么?”
萧策无法想象秦昭是男人的样子,他认认真真想了一回才道:“还好你是女子。”
“若妾身是男子,成为权臣,辅佐殿下治国,那不也是快事一件吗?”秦昭说着,哈哈大笑。
其实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性子,做纨绔子弟的可能性更大。
“你就算了吧。”萧策跟秦昭想到了一块,也觉得秦昭不是治国安邦的料。
.秦昭颇为认同萧策的观点:“妾身还是当殿下的女人比较自在。而且妾身觉得,妾身跟殿下可能是宿世缘分。”
斩不断的那种缘分。
萧策乍听到“宿世缘分”,心念一动。
他只听说过宿世姻缘,方才秦昭却说宿世缘分,总不成她觉得他们前世也有缘分,却也不是什么姻缘?
快进宫门时,秦昭发现萧策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疑惑地问道:“殿下有什么话想问便问吧,妾身知无不言。”
通常萧策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就是有话想跟她说。
萧策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难道要问她怎么会用“宿世缘分”这四个字,而非“宿世姻缘”?
她如今只是她的良娣,而他即将选太子妃,所以她用“宿世姻缘”这样的词汇不是很正常么?
是他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也是他执意留她在宫里。从前她嫁给赵钰并不幸福,但她好歹是妻。而跟了他,也不过是妾罢了。
“孤什么也没能给你。”好一会儿,萧策才轻声喃语。
“殿下这话就不对了。若非殿下,妾身可能还在赵家求存,也可能已死在赵家。没有殿下,就没有妾身的今天,殿下不只是妾身的救命恩人。”秦昭挽上萧策的手臂,一字一顿地道:“殿下对妾身的意义非同一般。”
萧策摸摸她的头。
他在想,若他不曾救她,她这样的性子或许也不会成为他的良娣。
这不过是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他的卑劣。
他理所当然地把她留在东宫,不顾她的意愿让她成为他的良娣,却不曾想过她要不要这份“恩宠”。
待回到东宫,秦昭下了马车,感慨道:“托殿下的福,我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生辰。”
她的生日也不只是吃喝玩乐,还救下了一家四口,这样的意义非同寻常。
萧策牵着秦昭的手往望月居而去,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此前你怎知有人欲寻短见?”
秦昭毫无心理准备,突然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迅速过滤了当初的湖边环境,才回道:“妾身并不知,只是瞧见那个方向有一艘画舫,觉得很热闹,想就近看清楚。不想误打误撞,竟救了那一家四口。”
萧策狐疑打量秦昭:“是么?”
秦昭并没有撒谎,此前他也看到她去的方向是有一艘画舫。
但她当时的表情不像是冲着画舫而去,反而更像是知道前面有人欲寻短见,她才一路寻了过去。
只是当时距离那一家三口投湖自尽的地方约有一刻多钟的距离,她又如何会知晓那个地方有人投糊自尽?
这说不通。
“看来妾身是福星,随便走走也能遇见这样的事情,还顺手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