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不必拘谨。”秦昭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宝珠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自家主子把一杯酒喝完了。
这还不打紧,良娣今儿个酒兴好,敬完一杯又来一杯。
以至于萧策来到望月居的时候,就看到某个女人正抱着如熙发酒疯。
“这是怎么回事?”萧策冷声问道。
宝玉悄悄把宝珠推出来,她则躲到宝珠身后,宝元和宝瓶也有样学样。
宝珠暗忖这几个没义气的,关键时刻推她出来送死。
她不敢隐瞒,如实回禀:“良娣说大过年的心情好,进宫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好喝一顿,让奴婢们别阻止,于是,良娣不知不觉喝多了,再接着就变成了这样……”
萧策看向紧紧抱着如熙的秦昭,只见她在摸如熙的脸,念念叨叨说如熙很好看。
他正要上前把秦昭拉起,又听她喃喃自语:“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自私,我怕、怕给了你提醒,我跟殿下的这辈子最后变成一场梦……”
他停下脚步,眉心微蹙。
他告诉自己秦昭只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喝醉之人说的话能有什么逻辑可言?
他又枯站了一会儿,秦昭却反反复复只重复一句“蝴蝶效应”。
秦昭睡到傍晚时分才醒。
醉酒的后果就是头疼欲裂。她前世的酒量就很好,这一世的酒量着实不怎样。
她正要下榻找水喝,却发现萧策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很深沉的样子。
“什么是蝴蝶效应?”萧策看过来,摇晃的烛影下,他的眼神像是一泓看不到底的深潭,神秘和幽远。
秦昭有一瞬间的茫然。
萧策怎么会知道蝴蝶效应?
对了,中午她找四宝和如熙一起吃火锅,因为贪杯,多喝了点,后来就意识不太清醒。
至于醉酒后说过什么胡话,她完全没有印象。
“大概就是看似毫无相干的小事情,最终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吧。”秦昭挠挠头:“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孤从来没听过蝴蝶效应,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萧策追问。
“妾身也是自小听母亲说过。也是奇了,旁的事妾身差不多都忘了,但这个小故事妾身记得很清楚。母亲说,不要小看一只小小蝴蝶带来的影响,它的肢膀稍微一挥动,可能会引起一场大风暴。小时候妾身愚钝,总参不透这其中的禅意,妾身长大后再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便颇有感触。当初在赵府初初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若殿下没有跟妾身多说那么一两句话,妾身跟殿下就可能再没有后来了。”秦昭摇头晃脑:“头好疼。”
萧策见她不舒服,上前帮她轻按太阳穴,语带苛责:“酒量不好就该适可而止,如今头疼也是自找的,怨谁?”
“就是高兴才贪杯,下次不会了。”秦昭忙应道。
醉酒误事,她只希望自己没有在喝醉后吐出更多事情,不然以萧策的多疑,迟早把她的秘密扒干净。
“还有下次?”萧策冷下眉眼。
秦昭靠在他的肩上,小声抱怨:“妾身这么难受,殿下还喝斥妾身,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萧策把她推开一些,“坐好。”
他再帮她轻按太阳穴的位置,秦昭心里美美的,就知道这招管用。
虽然之后萧策没再问什么,但秦昭知道,萧策这个人的疑心病是非常重的,他只要对她起了疑心,将来只要抓到蛛丝蚂迹,就会究追不舍。
方才是被她唬弄过去,但萧策是否信她的话,只有萧策自己知道。
“好些了么?”正在秦昭胡思乱想的当会儿,头顶传来萧策温柔的声音。
秦昭晃了晃头:“好多了。”
被萧策这么一按,确实好很多。
“殿下很快就二十岁生辰了,关于殿下选妃这件事是不是也将提上日程?”秦昭闲聊的语气。
似乎不料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萧策一时语塞,没接话。
室内的空气也有些冷凝。
秦昭本意是想探探萧策的口风,今年的太子选妃会怎么个选法,可不可以为她开一点后门,例如筛除那些她不擅长的短板,什么女红,作诗或作画,还有跳舞这几项。
但见萧策冷着脸,她所有的问题都卡在了喉间,问不出口。
“我、我就随便问问……”秦昭闷声道。
他要选太子妃不是该高兴吗?要也是她生气吧,他置什么气?
“不该问的,你别问!”
萧策这话一出,秦昭立刻炸毛,她连讽带刺地道:“倒也是啊,太子殿下选太子妃这等大事,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萧策抿紧双唇,想解释什么,在看到秦昭冷漠的眼神时,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此事本来就是他理亏,她会生气很正常。
秦昭也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这一来说了伤彼此情面的话,她也不知怎么面对,索性出了寝室。
萧策看着秦昭的背影,想说什么,却也无言。
宝珠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她这个当婢子的也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