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当然也看到了钱嬷嬷额畔渗出的汗意,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荣太妃确实在计划一件大事,而且时间差不多到走到终点,目前正在收网的阶段。
就在钱嬷嬷心下忐忑的当会儿,外面响起荣太妃的声音。
她当下松了一口气,荣太妃娘娘来了就好,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向秦贵妃交待一切。
荣太妃入内时,就见到钱嬷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她以为钱嬷嬷受了欺侮,眉目渐冷,看向秦昭喝问道:“贵妃为何为难钱嬷嬷,可是她做了什么对贵妃不敬之事?”
她在前朝虽称不上是宠妃,但在后宫浸淫这些年,却也有些气势。
一般人在这样的气势之下会胆怯,但秦昭刚好相反,面对荣太妃的质问没有丝毫动容。
“钱嬷嬷是荣太妃娘娘最得力的近侍,妾身怎会无端做这些事?”
秦昭端坐于座位上,眉眼温和地看着钱嬷嬷,要笑不笑地道:“嬷嬷,你说呢?”
钱嬷嬷被秦昭笑得心里发毛,她呐呐道:“贵妃娘娘只是找老奴问话。太妃娘娘,老奴送您回远康宫吧?”
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秦昭这张脸。
荣太妃狐疑地看着钱嬷嬷,这时钱嬷嬷看过来,眼神闪烁。
她微皱眉头,淡然启唇:“走罢。”
秦昭倒也没有阻止荣太妃主仆。
她觉得今日的法子会有点作用,起码她震赦住了钱嬷嬷。只要打破钱嬷嬷的心理防线,她不信钱嬷嬷和荣太妃还能像以前那样淡定。
那厢钱嬷嬷才走出寿康宫,便迫不及待开口:“太妃娘娘,不好了……”
“回去再说!”荣太妃及时制止钱嬷嬷继续。
钱嬷嬷这才想起是在寿康宫外,这里说话不安全。
待荣太妃和钱嬷嬷匆匆回到远康宫,再无第三人在场,钱嬷嬷才跪倒在荣太妃跟前道:“娘娘,大事不妙!”
荣太妃心一凛,冷声问道:“何出此言?”
“老奴怀疑贵妃娘娘已经知道咱们的计划。”钱嬷嬷爬到荣太妃跟前:“娘娘的计划只恐已经败露了。”
荣太妃握紧双拳,冷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哀家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第三者知晓?!秦氏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自乱阵脚?!”
钱嬷嬷确实乱了方寸,颤颤微微地道:“贵妃娘娘问起了计划,还说时间差不多了,这不就是说明贵妃娘娘已经知道娘娘的计划?”
荣太妃心里也有点乱,她深深呼吸,沉声喝道:“你慢慢道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嬷嬷便如此这般把去寿康宫面见秦昭的事情经过大致说了。
荣太妃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秦氏不过是凑巧说了这两句话,你却自乱阵脚。咱们的计划只有三个人知道,永宁不可能说出来,秦氏自然也不可能知晓……”
身在寿康宫的秦昭偷听到这里,眉心微跳。
所以说,永宁长公主也知道荣太妃的计划?
“娘娘在想什么呢?!”宝珠见秦昭又在走神,好奇地问道。
秦昭把孩子交给宝珠:“你抱着小原子出去走走,本宫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宝珠见秦昭的神情这么严肃,不敢违抗命令,遂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寝室。
室内只剩下秦昭一人,她再细听远康宫那边的动静,但此后荣太妃主仆压低了声音说话,她想偷听,但距离太远,再加上荣太妃主仆声音太小,她听不到那对主仆的对话。
不过今晚的试探还是有结果,最起码她发现永宁长公主也是这个计划的知情者。
是了,她几乎都快忘记了一件事,永宁长公主的生母曾是荣太妃身边的近侍。她也听说过,在永宁长公主的生母过世后,荣太妃曾经照拂过永宁长公主。
但后来永宁长公主交给太皇太后抚养,再后来,永宁长公主“克”太皇太后,导致太皇太后病重,而太皇太后的病是郭太后人为策划。
永宁长公主宁愿不嫁人,也要留在皇宫,目的当然是对付郭太后。
但在某一天开始,永宁长公主突然在这个后宫安静了下来,有时候安静得似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这一点跟荣太妃极为相似。
永宁长公主的敌人是郭太后,所以永宁长公主必定要除去郭太后。
那荣太妃呢?
总不成荣太妃的敌人也是郭太后,只因为郭太后曾经害死了永宁长公主的生母,荣太妃也想为永宁长公主的生母报仇吗?
可她总觉得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荣太妃出手除去郭太后,是不是她还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
临到睡觉前,秦昭还没想通这件事。
倒是宝珠在一旁喃喃自语:“怎么皇上都没过来找娘娘呢?”
秦昭没好气地道:“皇上这个时候可能还没发现本宫住进了寿康宫。他是大忙人,可不像咱们这样空闲。”
宝珠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嘛,如若皇上知道娘娘住进了寿康宫,定会过来陪娘娘和小殿下。
秦昭暗暗摇头,觉得宝珠也是个傻丫头。
这天晚上秦昭可能是认床,睡得并不安稳,翌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