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窝在他身上,嘟囔道:“我哪里知道你去了羌戎?”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我也想去羌戎来的,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杨凌咬咬牙,没有说话。是该庆幸她没有找到机会?还是该恼怒她胆子太大?他有什么资格怪她,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他。
曲小白久久没有听到他说话,不由抬起头来,幽微的月光之下,他的脸色透着些沉郁,目光却是带着温和,正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相撞,曲小白心头一滞,忽然就意识到杨凌此时此刻得有多纠结,她微微阖上眼睑,轻声道:“我做的都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不会越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说没有越线,那都是糊弄杨凌的说辞罢了。那一世的她,何曾做过这样危险的事情?自小养尊处优的她,甚至连自己亲手削一个水果的事情都很少干过,更别说拿起刀枪去杀人了。
也从来没有置身险地过。在复杂的娱乐圈里,很多人在规则之下失去了底线,而她因为得天独厚的背景,都没有人敢在她头上动土。
她更没有为一个男人这样全心全意付出过。
想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类,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拼命。
曲小白忽然抿嘴角笑了笑,夜空里的牙月映入她眼眸中,温软的情意中折射出点点光芒,“你是我男人啊,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啊?”
杨凌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的女人。打从他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不是个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安分小女人,她骨子里都充满着侵略的野性,这一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略了她真正的性格,想要把她圈禁在羽翼之下护着,即便是远在京中,身处在狼顾虎视的恶劣环境里,也还是尽可能地在她身边安排人手护她周全。他到底还是小看她的本事了,他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到最后还是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啊。
杨凌心头忽然就释然了。
“哦,那你要好好护着。”杨凌嘴角挑起,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丝若有若无的愉悦。
曲小白眨了眨大眼睛,唔,这很杨凌。
别的男人如果听到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如果是在她的那个世界,可能会是不屑吧?如果是在这个世界,可能会换来一顿训斥或者毒打吧?毕竟大男子“尊严”受到了挑战。可杨凌和那些男人不同,他明明就是个强者,却偏偏不拘泥于强者的套路,无论放在这个世界还是她那个世界,都应该算是“异类”吧?
不过,这个“异类”,她真是太爱他了。
座下骏马速度不减,穿过狄夷和大凉的交界地,因为摸透了两边的防区的防守机制,杨凌所选的路线,几乎是完全避开了两方人马,偶然有小的冲撞,也都被他轻易解决了。
约摸到丑时时分,终于绕到了使团驻地的背后位置。杨凌抱着曲小白下马,闪身避入一座营房的阴影里。
巡逻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岗哨也布置得密不透风,可见这边已经得了消息,加强了防守。虽然增兵了,但士兵们发出的声音很细微,可见是容真瞒着阿罗敏增的兵,不想让使团发觉。
杨凌示意曲小白待着不要乱动,他一闪身,欺入一队巡逻兵的末尾处,挟制了走在最后的那名巡逻兵,果断打晕,悄无声息地把人拖到了曲小白身边,剥下了他的衣裳,嫌恶地瞥了那衣裳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才递给曲小白,“快换上。”
曲小白听出他是在嫌弃士兵的衣裳太脏了,说实话,她现在这一身泥一身水的,不比小兵身上干净啊,他还抱了一路亲了一路,都没有嫌弃过,这个时候知道矫情了!她抿嘴笑着,一边利落地换衣裳,一边问道:“可是……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啊?”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曲小白也就不再多问,眼下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她很无奈,但是必须接受现实。
换好了衣裳,她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在杨凌嘴角亲了一下,“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杨凌抬手在她脑袋上胡撸了一下,道:“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曲小白点点头,不再耽搁,疾步追上了那队巡逻兵,在队伍的尾梢悄然跟着。
杨凌收拾了曲小白换下来的衣裳,连同那个小兵,一起夹在了腋下,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容真辖下的军中,有一个特殊的所在——红楼,是专供士兵们消遣放松的地方,每一个营区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为的是让常年在边关戍守的将士解决生理上的需求。这是容真笼络士兵的伎俩,和人性关怀没什么关系。
杨凌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红楼所在地,把手中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扔在了一个女人的床.上。
那女人的身边,还睡着另一个男子,两个人抱得严丝合缝,杨凌嫌恶地撇开脸,弹指在昏迷的士兵鼻子下面撒下一点药粉,看那名士兵缓缓醒转,愣了一瞬之后,朝身边的女人身上扑过去,杨凌扭身出了屋子,消失在夜幕里。
这是蒙混过去的最巧妙的办法了,一个在值守的时候偷腥的士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