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去参悟祖树呢?
叶抚笑着反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
这可不是砍树人的态度。
就是那样的态度,让人觉得压抑沉闷。
我瞧着他们挺开心的,怎么会沉闷呢?
甄云韶双手紧紧捏着边栏,发出咯吱声,大人哄骗小孩时,小孩也很开心。
你是说他们被骗了?
甄云韶猛地转过头,紧紧看着叶抚。叶抚的神情很自然,让她看不出什么来,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当我自作多情吧。她开始怀疑起叶抚的身份。
的确。叶抚轻淡地说。
甄云韶皱起眉,凝视叶抚,你在批驳我?在白薇身边时,她是柔和恬静的,但并不意味着她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那般。
我说你自作多情,何来的批驳?叶抚神情不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甄云韶发丝凛冽起风,是谁!
叶抚笑了笑,一个路人。
路人的话,就请你别擅自过来质疑我。甄云韶虚眼说,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何况,我什么都没做。
是的,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但你觉得会与谁有关呢?叶抚问她。
与谁
甄云韶看向乍宁湖中间正在一点一点散去的雾气。她神情有些纠结复杂,不知道去思考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说。
叶抚不待她回答,当你自己无法预测所做之事会怎样影响你所在意的人时,他淡然看着甄云韶,你最好,什么也别做。
甄云韶瞳孔颤缩。她先前还不明白叶抚想表达什么,但是当她听到你所在意的人时,恍然明白,叶抚的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白薇!
你是谁!甄云韶咬着牙,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放松点,我可没有什么敌意。叶抚笑了笑,等下次你再见到白薇时,你可以向她问问我。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叶抚随意看向别处,你我之间并没有任何信任枢纽,我说什么你不会信的,但白薇的话,你应该会信吧。
甄云韶根本无从知道下次再见白薇时什么时候,因为直到前些日子分别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联系白薇的办法。
她神情不由自主地低落起来。
叶抚笑道,请宽心,她说过会在什么地方同你相遇,就一定会在什么地方同你相遇。
甄云韶没对此说什么,质疑道,你很了解她?
我不是她,无从说起了解二字。叶抚温声回答,但,她不会轻易承诺是真,承诺后不会轻易违背也是真。
甄云韶牙齿抵在嘴唇上。从叶抚的语气,她感觉这个人同白薇的关系应该并不普通。这让她不自在,只是无从说起是羡慕还是嫉妒。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甄云韶抱手,她的感谢并不那么真诚。
不客气。叶抚说完,问她,要一起见证历史吗?
甄云韶疑惑道,历史?
是啊,改变天下的历史,大世纪来临的开篇之作。叶抚看着乍宁湖消散了许多的雾气。
甄云韶双手紧握,关节发白,她莫名地紧张起来,会会发生什么?
要猜一下吗?叶抚笑问。
甄云韶心跳加速,突突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令人烦躁起来,像是没有温度的火焰在炙烤,这么说虽然不符合语法常识,但是她只能这么觉得。
不!她牙齿磕碰一下,发出瑟瑟的声音。
那就看着吧。叶抚神情缓了下来,记住,最好什么也别做。
叶抚不曾给甄云韶任何压力,但甄云韶无不觉得似乎自己一言一行,所思所念全在他掌握之中。
这个人,很可怕,但又一点都不可怕。甄云韶这样觉得。
每个人都观望着,等待乍宁湖雾气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无人在意,笼罩住黑石城的雾气越来越厚重。
一阵风来,吹散乍宁湖最后的雾气。不平静的湖面并无一物,除了大雪在上,没有任何东西。乍宁湖周围有了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凝视湖中央。几个呼吸后,一个轻飘飘的漩涡浮现,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漩涡每转一圈便升高一截,直到立起来,形成一道水幕后,漩涡骤缩,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占据了几乎一半的乍宁湖。
一截枝桠从水球中伸出来。
祖树已现。
一道声音同时在所有砍树人脑海中响起。
那就是祖树吗?怎么跟上次不一样?有人发出疑惑,但更多的人则是立马闭眼,以神魂去试探感悟。越来越多的人去感悟后,原本存在疑惑的也渐渐按捺不住了,直到所有砍树人都安静下来,静心参悟。
那是祖树吗?甄云韶问。
当然。叶抚回答。
甄云韶并没有去参悟,而是静静看着,一动不动。
砍树人们都在用心感悟着祖树,无人察觉,黑石城地下涌动的气息。
远处无名的古塔上,沉珂遥遥看着乍宁湖这里的一切,神情严肃,以神魂传音覆土,祖树揭露,大阵已开。随后,从他双脚弥漫出土黄色的裂缝,裂缝顺着古塔向下蔓延,来到黑石城街道,然后以更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