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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月注意到何瑶,便笑着说:“瑶姐姐,老师在楼上。”
居心回过头,满面春光地打招呼:“瑶姐,早——”
一句“早上好”还没说完,便看见何瑶转身急忙走开了。
居心笑容凝滞,回过头茫然地问:“三月,我是不是哪儿招瑶姐不喜欢了?”
“放心啦。瑶姐姐只是有急事找老师而已。”
居心是个心大的人,听着跟自己没关系后,立马又恢复过来,继续投入到“秦三月与精魅鬼怪斗智斗勇的奇妙之旅”中。也只有她,才能将秦三月的修炼之旅取成这样的名字。
脚步声腾腾而起,从楼梯上去,踏踏地越过廊道,然后定住。
何瑶很急切,甚至忘记了敲门。她直接推开了门。看过去,叶抚正坐着,翘着腿,在写东西。
“叶先生。”
“你醒了。”叶抚收起纸笔,坐正了,“坐着说吧。”
何瑶极力保持镇定与从容,坐到叶抚面前,然后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有些天没见了。”
“你事情多,能理解。”
何瑶吸了口气,问:“叶先生知道依依在哪儿吗?”她的眉头抖动着。看得出来,她现在情绪波动很大,一面急切地担心着,一面又尽量保持自己的镇定。
叶抚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你知道何依依经历了什么吗?”
何瑶垂目,“昨天,或许是昨天。我听到他在念《朝巳祭词》,依先生的学问,应该知道这个。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依照他的能力,强行念祭词,后果很严重。”
她吸了口气,声音发颤,“我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受伤了,很严重。”叶抚没有对何瑶隐瞒。依照何瑶的性格,不对她隐瞒才是最好的。“全身经脉寸断、丹田崩碎、紫府沉寂、十二宫尽数封闭。一身的气机和道基支离破碎。”
那一瞬间,何瑶的目光涣散了。不过,她恢复得很快,紧紧咬过牙关后,问:“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去往叠云国都城的路上。目的地是北国的神秀湖。”
这个结果是何瑶没想到的,一时间有些懵。然后她问:“为什么他要去神秀湖?”神秀湖,何瑶自然是知道的。前些年里,还是天赋异禀,意气风发的时候,走过南闯过北。
叶抚笑道:“有人请求我救了他。不过,我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命。让我救他的人,要带去神秀湖,寻个破而后立的机会。”
这句话里,半真半假。叶抚自然不会说那人是自己逼着去的。
何瑶听到“保了命”,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最大的石头垂落。然后她问:“那人,是谁?”
“如何说呢……应该是他的暗卫。”
“暗卫?”何瑶皱着眉,“我怎么没听过。”
“你要是听过,也就不叫暗卫了。暗卫不是你们何家的,是只属于何依依的。”叶抚说。
何瑶听着这句话,便明白叶先生是要自己不要去追究暗卫的身份来历。她想,既然叶先生都认同,那应该便是没有什么问题。“破而后立的机会,有多大?”
“从来没有机会多大这种说话。要么有机会,要么没机会。要么抓住机会,要么抓不住。这不是概率的问题,只是有无的问题。”
“那,有机会吗?”
“你希望有机会吗?”
何瑶低着头,“我希望,依依能离何家远远的,有多远便离多远。我希望有机会。”
“办事在人,成事在天。”叶抚说。这件事,的确是成事在天。他能为何依依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何依依自己。如果什么都给他做好了,让他去走一遭便是,那么“成长”这个词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何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然后跪倒在地,“感谢先生。”
这是沉重的一跪。何瑶的性格,从来不会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她对何依依所有的爱,对他所有的希望,以及对叶抚所有的感谢,全都在这一跪里。骄傲如她这般的人,这一跪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
何瑶抬起头,看去,却发现叶抚并不在自己眼前。她往旁边看去,叶抚背着手站在阳台上。
“何瑶。”
“叶先生。”
“站起来,不要下跪,不要弯腰,不要低头。在何依依心里,你是他的天。不要让他的天塌下来。”
何瑶鼻子一酸,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叶抚背对着她,没有转身。直到她哭完了,把脸上的泪水全部都抹去了。叶抚才转过身。他招手,手上顿时出现了一幅画,然后他扬手,丢给了何瑶。
“先生,这是?”
“这是何家发展至今的命。”
何瑶眼睛缩了缩。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听叶抚说来,也明白,何家能有今天,全凭这幅画。
“但事实上,这幅画并不属于何家。”
“那属于谁?”
“这幅画,只属于何依依。是他强认他为徒弟的师父,留给他的。”
“依依的师父?”
“何家祖宗和乞丐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