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而在儒道的万古变迁里,历史的力量渐渐被表达出来,成为现实,在观测历史中,去捕捉历史当中一闪即逝的气息。
那些气息像是山林间的涓涓细流,陆修文是历史的观测之人,是涓涓细流的品尝者。在他手中,涓涓细流不停地汇聚,直到某一天,涓涓细流汇成大江大河,成为他手中的历史长河、洪流。
“都说你神秀湖陆家,擅于神通,常有改天换地之力。本以为那是夸张的说辞,不曾想,居然能见到这一番牵动历史的洪流。”詹秋云以少女之姿,穹着腰,纤细的体态看上去有凋花之感。她细汗涓涓,艰难地说着。
陆修文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忽然拧眉,面色发狠,“但是你陆修文身为历史观测者,牵动历史洪流,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是什么?你们吗?”陆修文淡淡一笑。然后,他将手中大书翻开一页。
他如封神的神官,浑身金光大绽,向四人宣告,“来,领略一下,周天纪历史的滚滚车轮。”
他手中厚重的大书冲出一道绚丽的光彩,如夏日里天边的火烧云。
周天纪,史载以来的第一个纪元。那是,文字刚刚诞生,火光刚刚在大地燃烧,蛮荒、苍茫是这个纪元的代名词。所有人都向往着探究天地的秘密,想着看一看这片天到底有多大,这片地到底有多广。周天纪的人们,追求的是自然的奥秘,探索与开辟是这个纪元的时代洪流。
“时代的赞歌,是求索的赞歌。”
陆修文持笔,不断地抒写,用他的血去抒写这个时代的赞歌。
此刻,四人成为了被周天纪的人们所挑战与探索的对象。他们像是那个纪元里,阻挡着人类前进的天灾、疾病、饥荒,受到一整个纪元的人类挑战。陆修文将周天纪里人类的意愿牵出来,化作洪流,呼啸而去。
古正初拔剑,降下彩霞去阻挡。洪流的磅礴气势,让他的神通、道法、剑意与剑势都被压制住了,难以拔剑对敌,只能抵御,不让自己成为洪流中被冲刷掉的一部分。
裘玉的剑,是绝对的对敌之剑,她难以去防御,便以攻为守,让寒风呼啸,与洪流对抗。一道又一道伤痕在她身上浮现,割破她的锦衣长袍,割破她的肌肤,隔断她的长发,像是那个时代里,人们手中的刀戈开辟自然的痕迹。
詹秋云、俞隆以神通去抵御。他们很清楚,陆修文既然能牵出历史洪流,便绝对不会只是这一道,还有着很多很多道。正面去对抗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先前又被公孙书南的的心剑斩掉了一部分神通,更加不能去正面对抗。
这四位圣人感到有力使不出,很是憋屈。
周天纪的历史洪流淌过,古正初、詹秋云和俞隆,都只是灵气和神通上的消耗,而裘玉,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伤痕,她登场时是风姿飒爽、绝代佳人的形象,而洪流淌过后,气息萎靡,大口喘息着,身上衣袍支离破碎,大片大片的肌肤坦露在外,即便是坦露着,也不是风光,而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陆修文的眉心浮现出一道血痕,顺着鼻梁滑下,滴落在书的这一页上。
他又翻开一页。
“请领略寒霜纪的洪流。”
周天纪的纪元世难,是一场覆盖大地的寒霜。寒霜来临后,便进入了寒霜纪。在寒霜纪的绝对低温里,人类一个个死去,每一次寒气回溯,便是一次生命的选择,活下去的携带着希望继续活下去,死去的便成为大地上的一块冰。人们怀揣着希望,与寒冷对抗。他们的希望是,春暖花开。
“时代的赞歌,是希望的赞歌。”
寒霜纪的洪流,是一场绝对低温的洪流。
陆修文不断地抒写赞歌。
而四位圣人,面对的是一场呼啸而来的寒霜。
裘玉被周天纪洪流割开的伤口,没有等待她去施法愈合,便被寒霜冻住了。冻住的不仅仅是伤口,还有伤口里面流淌着的血液。
这不是自然的寒霜,而是神通的寒霜,所以他们没法以自己的圣人之躯去抵抗,没法驱使灵气升起暖流,去化解。他们只能同样地用神通去对抗,在寒霜之中开辟出一条路来,用神通去逼近。
裘玉怒目以对。她的确是被这憋屈的,只能挨打的境地弄得生气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四人之所以面对陆修文一人还落在下风,便是一开始,陆修文就舍弃一切后路,以命相搏,而他们四人不敢舍弃后路,不敢抛出底牌,只能畏手畏脚地挨打。
若是拖得死陆修文,那是最好的,但眼下的情况,裘玉清楚,若是继续拖着,先死的肯定是自己。只修杀伐的她,在这场与历史洪流的对抗中,是绝对的弱势。
她屏息,傲立于寒霜之中。残破的衣裙与遍地鳞伤,看上去很凄惨,却是绝境之中的美丽风景。
她泥丸宫内寒风涌动,本命飞剑掠出,如针尖刺出。她眼神冷寂,拔剑而上,一剑刺破寒霜。
剑气没有纵横,尽是凝聚成一点寒芒,如同刺入泥沙一般,毫无阻拦,来到陆修文面前。
要刺入陆修文眉心的瞬间,停住了。
裘玉愣了一下,然后眼中逐渐浮现起惊惧之色。
陆修文轻声说:“请领略玄灵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