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盼山有些尴尬,他发现自己想得越多,反而越不知道如何去和胡兰交谈。
从最开始的用天下知名的扶摇仙子来和她做比,又想到她背后可能的大势力。如此一来,他便觉得自己并不是在面对一个十岁的筑基修士,而是在面对一座难以仰望的大山,沉重的压力让他不似平时里以果决和对敌人近乎残酷无情的“落星关折剑者”,而是一个面对大人物谨小慎微的人。
胡兰越是表现的无所谓与成熟,他便越是感到不安。刚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从未见过这般资质的震撼,但冷静下来仔细去思考,胡兰这般资质背后真的不会有大势力吗?她出门在外会没有人保护吗?要知道那些一尺宽及以上的天才几乎是被人盯得死死的,生怕被敌对势力暗算了。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祁盼山这般问着,便是自己都觉得有些掉身份。
胡兰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我叫胡兰,正在练字。”她又一次强调自己正在练字,便是希望祁盼山不要打扰。
祁盼山不是修炼修到脑子发懵的人,听得出来胡兰刻意疏离的意思。一番冷静的思考后,他把目标从最开始的下定决心要把她招至道家,降低到至少要清楚她背后的势力。
他看了一眼胡兰正在抄着的《修仙表录》,眉头一动问:“《修仙表录》,莫非你是修仙者?”他以此来让胡兰进入话题。
但他显然不太了解胡兰的性格。她一旦有着的明确目的,便很难被其他东西事物所吸引,就好比现在,她只想抄书,便不会去和祁盼山讨论“是不是修仙者”这个问题,若是平时里,她还有兴趣去说说,但是现在,没有。
“难道我读一本《男性服饰本录》,便是个男人吗?”胡兰语气有些不客气。她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对,但是她确实是不想再和祁盼山浪费时间,她还想着尽量在傍晚前抄完。
祁盼山几乎忘了上次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筑基修士是哪一个了。是的,他知道胡兰已经开始不满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话题,想了想,他试探着问:“那位短头发的先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引起了胡兰的关注,毕竟是关于叶抚的事情,“他是我先生,有事吗?”
见胡兰态度有所转变,祁盼山便继续深入,“那么说,你是儒家弟子?”
“不是,先生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是儒家弟子。”胡兰摇摇头。
“那你们是哪家的呢?据我所知,专研读书的除了儒家,便只有上殷、理学派、纵论学门这些。”
“读书并不需要一定是哪门哪派的吧。”胡兰说,她本想说自己是的,但是想了想,又不了解这个祁盼山,干嘛要跟他说那么多。
“也是。”祁盼山呵呵一笑。
“如果你要了解我读的什么书,是哪家的,或许你去问我先生会更好。我只是个在这里练字的小小学生而已。”胡兰第三次强调自己在练字。
祁盼山装作没听到。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厚脸皮的这一天。
胡兰提笔,便要继续。
祁盼山忽然又问:“你真的不是修仙者吗?我感觉到你身上有灵气波动。”他再次提起这个问,想把话题引到筑基气旋。
胡兰稍稍打量祁盼山一番,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灵气气息。胡兰知道这一般而言有两种情况,一是祁盼山是个普通人,没有接触过修炼,二是他的修为超出自己太多,以至于感受不到。而他已经说明了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气波动,那么是普通的人可能性便不大了。
她猜想,便极有可能,祁盼山是一个修为超出自己很多的修仙者。
经历了鞍山一事后,胡兰谨慎了许多,更愿意去思考。她想着,这个祁盼山身份除了一个他所说的“何依依的朋友”,一切未知,目的也未知,具体修为也未知,不能和他接触太多。
“人人都道成仙好,我也想试一下到底好不好。”胡兰认真地说,便好似这便是真正的原因。
祁盼山嘴角跳了跳,他认识到了,绝对不能把她当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对待,“那你是自己琢磨着修炼的了?”
“是”胡兰顿了顿,她本想说是叶抚教她修炼的,但是转而一想,这样说不可取。她对祁盼山的信任低到了极点,觉得自己不能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是我师姐教我的。”她说。
祁盼山见胡兰顿了一下,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转而一想,她的心性明显不是十岁的小姑娘,会不会故意这般表现的呢?这一瞬间,他莫名地有一种在和胡兰斗智斗勇的感觉,觉得自己枉活了三十多年,枉修得一身分神修为。但不这般,强行去问,或者操控心神,搜寻记忆,他又不敢冒这个风险,在门派之外历练那么多年,他深知灭顶之灾很可能会来自不小心的一句话和一个行为。胡兰的资质越高,他便越是不愿意去得罪刁难,他见过不少仗着自己修为高,有门派撑腰,四处张扬耍横的人因为得罪一些低调的大能之辈而导致门派覆灭的事。他觉得那种人都是几十上百年活到狗身上去了的。
“师姐?是在假山亭榭那里读书的那位姑娘吗?”祁盼山问。
胡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