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之大,生怕过往路人听不下。
虽说这边儿人不多,但还是有,此刻被胡兰这稚气但是又十分振振有词的一袭话吸引过目光来。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你此等不孝不礼不义不忠之人,有何资格说‘教养’二字”被听得最为清楚。路过之人,就算是明事理的,见到一个小姑娘对着一个中年男人说出这番话来,也不由得会去想一想为什么,是如何。事实证明,在没有知根知底前,大多数人评判一个人好坏都以长相言行判断,而胡兰本就灵气的长相不用多说,她这番话语便足以让她在一众路人眼里是个“有学问的好人”。
至于与之相对的那男人,自然就成了坏人了。
即便是修仙界里,跟风与从众也是少不了的。不明真相的人,这番说一下,那番改一下,传到其他人口里就是面目全非了。当下便认为这边儿的局势是那男人蛮不讲理,被教训了一番。
叶抚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嘴巴有多厉害,并不惊讶。秦三月则是暗自里为胡兰鼓劲儿打气。只有那吕永望震惊异常,他完全没想到,刚才那番话是从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姑娘口里说出来的,他偏头一看,看到叶抚镇定自若的神情,不由得心想,“不愧是先生的学生啊。”
那男人被这打上一个“不孝不礼不义不忠”的称号,当即有些发懵。这个称号的分量可不一般,尤其是“不忠”,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官府的人盯上。
叶抚小声问:“你怎么知道那些律法的?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胡兰回头眨了一下右眼,摆出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说:“叠云国律法我五岁那年就全背下来了,一直没忘哦。”
“真厉害。”叶抚笑着表扬了一下。
那男人回过神来,瞧着周围这么多嘲笑看戏和不善的目光,其间还有一些他平时里关系不怎么样的人,想说一番理,挖空脑袋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顿时气急败坏,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扬手就要去打胡兰的脸。但是下一刻,就被胡兰反手打了回去,正打在他的巴掌上。把他的手给拍开了。
叶抚在后面看着,知道这小姑娘使了巧劲儿,看上去只是阻挡那巴掌过来,因此并没有打开很大的幅度,但实际上是一大股劲儿扇在那男人的手心上的。
当即,骨头被猛烈碰撞的刺痛感从手掌瞬间卷席至男人全身,刹那间冷汗直冒,瞳孔急剧缩小,阵阵嘶嘶声在嘴边冒出。
胡兰好歹是个筑基期的修仙者,这么扇一下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受得下来。
那男人僵在原地,痛感宣泄后,身体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面两个家丁连忙跑过来扶他,其中一个家丁不小心碰到他被胡兰拍了一巴掌的手,当即如遭雷击,惨烈地嘶吼起来。
围观之人都震惊了,心想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怎么这点承受力都没有,被一个小姑娘说教一番就要死要活的。显而易见,刚才胡兰拍的那一巴掌只是小姑娘为了不被打到下意识的阻挡而已。对男人的鄙夷转到胡兰这儿来了后就成了赞赏和夸赞,毕竟她看上去只有十岁。
叶抚感受着围观人的目光,心想这小丫头真给老师脸上增光啊。
“何事?”
一道苍老厚重的声音从陈府大门之内传来。众人看去,可见那朱红之门里,在两个秀气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来一手杵龙头拐杖的老妇人,行步间老态龙钟。
“娘……”那男人痛苦着,沙哑地喊道,声音憋在喉咙里扯出来的时候很难听。
老妇人的目光有些昏沉,但那岁月的深邃与久经人事的寡淡摆在其间。
“扶进去。”她只是瞥了一眼男人,就吩咐两个家丁。丝毫没有心疼关心之意。
陈老夫人……
这是叶抚从围观众人口里听到的称呼。
老妇人环视四周一眼,不怒自威,那股尊贵雍容的气质显露出来,“诸位无事就请退散吧。”
显然,她在众人里很有威严和分量,此话一出,一众人交头离开。
接着,她看了一眼吕永望和他身上的包裹着的行礼,再看了一眼叶抚三人,然后稍稍点头说:“愚子无礼了,老朽给各位陪个不是。”
一句老朽,表明她在陈府的地位。一般而言,辈分较高,年纪较大的老妇人会称自己老身。但是这么一句老朽,可见其强势,也不难想象她是陈府当家做主之人。
即便她是在作陪,但是那股久经岁月的沧桑之态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低姿态,也并无高姿态,让人无法不去接受,不去接受的话反而显得无礼小气了。
叶抚没有说话,毕竟受气的不是自己,而是吕永望。
吕永望凝目然后问:“你可是陈至之内。”
老妇人目光寡淡,语气同样寡淡,“老朽许秀,陈至之妻。”语气之间,如同论纸而言,并无感情,听上去更像她和陈至是陌生人,而非夫妻。
说完,许秀侧身留下一句,“诸位请进府再言。”然后,转身佝偻着背脊,在搀扶之下,缓步走进朱红大门。
吕永望皱了皱布满褶子的眉头,看向叶抚说:“先生,可否再打扰一会儿,陪我进去坐一会儿。”
叶抚知道,吕永望是觉得自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