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散步,转身打个电话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幸好是在你这里。”
看到自家老父亲正鬼鬼祟祟地用衣服拢着什么,白毅去拉他的手:“爸,你躲什么呢?是不是又偷偷藏了东西?”
白父挣扎起来,“不给你!不给你!”
“就是一朵水仙花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丁卉劝阻道。
“他又偷拿你的花了吗?”白毅无奈地扶额,“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用不用,”丁卉忙摆手,“白叔已经给我钱了,你看。”
摊开手,手掌里放着那张皱巴巴的五块钱。
白毅见状更加不好意思,“这点钱哪能够啊,我再加点吧。”
“真不用,”丁卉摇头,“成本价差不多也就这个数。”
见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在自己的眼前推脱来推脱去,白父又把水仙花从拢着的外套中拿出来,呆呆地看着。
丁卉拗不过,最后多收了五块钱,问:“白叔刚才一直在叫小纯小纯的,这人是谁?”
白毅愣了愣:“我爸提小纯做什么?”
“就说要买水仙去看她,还挺高兴的样子。”
白毅的眼眶顿时红了,眼睛传来温热的湿意,“真是的,都老年痴呆了,还记得这件事呢。”
白毅看了眼父亲,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小纯是我的妹妹,都死十多年了。”
丁卉张了张嘴巴,又闭上,最后心情酸涩地说了句:“抱歉。”
“害,哪有什么可抱歉的。”白毅压下喉咙泛起来的哽咽,“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我妹妹十五年前从外地回来给我爸过生日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了无差别攻击女性的杀人犯。”
“无差别攻击?”丁卉觉得这个前缀词挺讽刺的,如果真是无差别攻击,就不会只攻击女性,“他的动机是什么?那个杀人犯最后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是被女朋友提了分手,所以觉得很生气,就提着刀在大街上专门找女生下手,说是为了泄愤,对于我妹妹来说简直是飞来横祸。”白毅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被抓走后又说自己有精神病,找了专家诊断,磨磨蹭蹭好多年过去了,没有执行死刑,现在都还在监狱里蹲着。”
“怎么会这样……”丁卉难受地说。
“我爸觉得小纯会死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让小纯回来给他过生日就不会遇到这中事。”白毅的目光沉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小纯从小就招人喜欢,长得可爱又聪明,爸爸对她特别偏爱,所以小纯的死给他造成了特别大的打击,自那之后,他越来越沉默,身体也慢慢不好了,更别提现在还得了老年痴呆,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白父握着花,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往外走。
“爸,要回家了吗?”白毅伸手扶住步履蹒跚的老人。
“回家后要把这朵花送给小纯!”白父笑眯眯地说,转瞬又警惕地看着他:“你谁啊?要抢我的花吗?”
“我是你的儿子,”白毅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头脑不清醒的父亲做自我介绍,“走走,我带你回家。”
“回家找小纯。”老人低头看着花,又重复一遍。
“好好好,我带你回去找小纯。”白毅扶着老人,不忘转头对丁卉说:“今天麻烦你了,我先带着我爸回家了啊。”
“不麻烦,”丁卉把他们送到店门口,“慢走啊。”
白毅扶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慢慢远去。
老人在白毅的搀扶下走了没一会儿,转头来奇怪地问:“你谁啊?扶着我干什么?”
白毅不厌其烦地重复:“爸,我是你儿子白毅。”
“我要找小纯。”
“嗯嗯,找小纯。”
原本炽热的阳光逐渐变得暖和起来,眼看着太阳即将落下,夜幕临近降临,丁卉又要忙活着把门口的盆栽搬进店里。
她刚把搬进一盆,就有一辆颜色低调但价格不低调的黑色车停在店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形略佝偻的老人。
老人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露出的颈部皮肤隐约能看到烧伤的痕迹。
“想要买点什么花呢?”丁卉笑脸相迎。
老人没搭理她。
有时会遇到脾气比较古怪的客人。
丁卉以为眼前这个老人也是古怪客人中的一员。
正当她这么想着,车子的驾驶座门突然打开,跳下来一个学生气十足的青年。
“老师,今年还是买郁金香吗?”青年问。
老人点了点头,同时对着丁卉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摆手。
“不好意思,我老师的嗓子说不了话。”青年在一旁解释道。
丁卉这才察觉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如何失礼,忙道:“没关系,要郁金香是吗?喜欢什么颜色的呢?”
青年看向老人,征询意见道:“老师,还是要买粉色的吗?”
老人点头。
粉色郁金香的话语是永恒的爱。
丁卉把花包好递给老人,青年负责付钱。
“是要送给爱人吗?”丁卉好奇地问了句。
老人摇了摇头,他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见表情,但眼神却很温柔。
这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