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明明有四张病床,但除了秦心躺的这一张,另外三张床都是空的。
秦心动了动软绵绵的腿,咬着牙吃力地坐起身来,她的额头上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要赶紧在陆之林回来之前向别人求救,要快!
秦心掀开被子,套上自己的鞋,颤颤巍巍地要站起身来。
门外传来响动,诊所医生推门进来:“唉唉快躺下,手背上还插着针呢,这是要做什么去?”
有可以求救的人!
秦心顾不得多想,连医生的话也没听进几句,她脚步不稳地往前走。
“等等,别急别急……”医生连忙上前扶住秦心。
秦心的嗓子坏了,说不出话,她死死抓住医生的袖子,嗓子里发出咿啊的单音。
医生不解:“是不是要上厕所?”
秦心哭丧着脸摇头。
她看到别在医生白大褂的上衣袋里的笔,粗鲁又慌张地抢过来,想在自己的手心上写下求救的字迹。
笔尖还未触及掌心,陆之林就推门进来。
他立时发现了秦心的企图,脸上未露端倪,扣住秦心的手腕,抢过她手中的笔归还给医生:“别胡乱动医生的东西。”
“家属来了啊,”医生望了眼陆之林,“你爱人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她经常这样。”陆之林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这里有点不正常。”
医生见过的病人多,脾气古怪的更是不少,所以并没有把秦心刚才的举止放在心上,“快扶她坐下,现在吊的这瓶药水快完了,得重新换一瓶。”
陆之林紧紧抓着秦心的胳膊,动作并没有搀扶该有的轻柔。
秦心挣脱不开,被迫躺到床上,医生要给她换药水时陆之林放松警惕松了手,秦心瞅准这个时机突然奋起抱住医生的腰,把医生吓得手一晃,药瓶打到地上,里面的药水溅的到处都是。
医生被吓得愣住,还是陆之林强硬地扯开秦心紧箍着医生腰际的手。
“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环境她的精神有点受刺激,麻烦你重新去换瓶药水,放在门口就好,我来帮她换。”陆之林冷静地说,他知道现在要是自己露出慌乱的痕迹绝对会被怀疑。
“哦……哦。”怪不得来之前说要单独留一间病房,这精神不正常的样子确实不适合与其他病人同住。
等医生走后,陆之林脱下面对外人时温文尔雅的伪装,他狠狠掐住秦心的脖子,沉声警告她:“带你出来看病是想让你快点好,你别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在外面,现在秦心的脸上要吃掉不知多少耳光。
秦心本来嗓子就发不出声音,现在被这样掐着脖子,窒息感更加严重。她瞪着陆之林,手和腿都在不停地踢打和挣扎着,渐渐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大脑传来缺氧的信号。
陆之林此刻动了杀心。
不过片刻后克制地松开了手。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声音:“药水我放在外面了,你记得换啊。”
医生敲了敲门并没有进来。
陆之林柔着声音:“知道了,谢谢。”
秦心在诊所里的表现给陆之林敲响了警钟,接下来在两天,陆之林不敢再单独放着秦心一个人呆在病房,他叫来易轩,两人轮流“照顾”病患,确保秦心二十四小时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恢复了大半后陆之林把秦心重新关回地下室中。考虑到这次的事故,他以特殊的要求招来一个保姆。
这个保姆就叫章晓琴。
章晓琴的家庭条件不好,母亲年轻时去河边洗衣服被村里的恶霸无缘无故地打了一顿,那之后身体伤到根再也没法做重活,长时间卧病在床。身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时因为厂里的设备设施不过关导致父亲受伤致残,而厂里没给他赔多少钱,连医药费都不太够。
家里的孩子除了她外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但妹妹和弟弟都还小,所以年仅十六的章晓琴便顺理成章地担下了家庭的重担。
可是依照她的年纪和阅历,能找到的工作薪资都很低,根本无法担负家里的开销,章晓琴甚至动起了要做灰色生意的念头。
就在章晓琴被逼的走投无路时,同在一个餐馆打工的女生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招保姆的工资开的这么高正常吗?”一个月有好几千,年终还有单独的奖金,干一个月相当于在别的地方干大半年了。
“不懂了吧,招保姆的这户人家是有名的大画家,陆之林这名字听说过没?电视都上了好机会呢。”介绍工作的女生知道章晓琴的家庭困难,所以是真心希望她能得到这份工作。
章晓琴家里没有电视,再说,她平时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看电视,只能巴巴地摇头。
“我和你说啊,这是小道消息,你别和其他人说,”女生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据说是陆之林的老婆生重病了,他平时忙没时间照顾这才不惜用重金聘用保姆。”
“人家这种有钱的大户人家找保姆会轮得上我吗?”章晓琴没什么信心。
“怎么轮不上?机会大大的有。”女生拍拍她的肩膀,“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