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密室的核心,他的愤怒将整个密室都唤醒,以一种残酷直接地,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状态,将密室的本质鲜明无比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根本不是什么阵法,也不是什么玄学。
所谓的公平之称,所谓的称量,不过是无数受害者的怨念叠加在一起之后,对你进行审视。如果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中有一件与他们的经历重叠了,那怨念就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你,直到密室将你杀死。
贺铉抓着苏子黎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在他身边,墙壁勉强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只是看着面前不断翻涌着的墙面,苏子黎只觉得脚下发寒,毛毛地站着都很不自在。
贺铉看出他的不适,低声安慰道:“没事,他们不会对我们动手的。这个密室吸纳了太多受害者的怨念,因为怨念没有理智,平常安眠状态还比较好处理,这种情况就会比较激动。等厂长处理完,再安抚一下他们就会安静下来了。”
“安抚?”苏子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你说的安抚,指的是审判吗?”
“是,”苏子黎在这个密室已经满足了离开的要求,贺铉说话就比较随意起来,“你可以把这个密室看成是一个镇压怨念的地方,这世界那么大,看着光明,实则隐藏着无数黑暗。而在黑暗中发生的悲惨事件,远比所有人听到的更多。”
“也许受害者已经去世了,但他走之前所产生的怨恨,畏惧,不甘……这些都是存在的。”
“没有这个密室的话,正常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感觉到这些东西。但在这里,他们能去追逐他们曾经没有得到的公平,所以每一次被唤醒,每一次杀人,它们都会很激动。”
“刚开始其实是没有审判这个流程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压制起来也越来越麻烦,所以才顺势出现了审判。”
贺铉语气平静地道:“恨的话,多杀几遍就是了。反正这些人,死有余辜。”
苏子黎莫名想到了上个密室中的潘金花,他对贺铉提起她,并感慨道:“感觉她还挺适合这里的,如果是她的话,才不会搞什么电视直播,肯定是当着所有玩家的面,直接把那些人宰了。”
说不定还会让习惯了新式宰杀的屠宰场,重新回忆起老式屠宰的场面。
一个人,一把刀,一只开膛破肚的“猪”。
想想就觉得很解气。
“这位小哥,你是觉得我刚才的主持不好吗?”
幽怨的女声响起,吓得苏子黎一激灵。
鲁老师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穿着一件米色的裙子,半场短发加上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有文学气息,还有一点常年管教小孩留下来的威严。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子黎连连摆手,“鲁老师的主持也很好,那么好听的声音,听着都是难得的享受。”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会说好话。”
鲁老师幽幽地叹息一声,随后没几秒就脸色一正,从演戏矫情模式一下子就切换到了正经脸:“不逗你了,既然是贺铉的朋友,就来一起看吧。”
“审判了那么多次,没点观众,总觉得不太对劲。”
对于这种一点都不过分的要求,苏子黎自然不会拒绝。跟着鲁老师到了隔壁特地被清理出来的房间里,才发现狄让和梁山早就已经搬了个小板凳乖乖地坐在边上了。
“苏哥!”
看见苏子黎,梁山很兴奋,但边上还有那么多nc在,甚至脚底下的地板时不时还抖一下,他实在是不敢动,顶多只能用自己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一起坐?”
梁山兴奋地亮出了他刚刚多拿了的小板凳,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己有多把苏哥放在心上,转眼就看见好久不见的贺铉从边上拿出了两个椅子来。
带软垫,可以旋转的按摩椅。
坐上去不仅舒服,而且很明显的比他们高了一截。
梁山:“qwq”
他戳了戳狄让:“狄哥,你不是厂长儿子吗?为什么我们俩连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小马扎?”好歹给个高度高一点的啊,这个高度的马扎让他有种梦回儿童时代坐在下面看长辈喝酒聊天的感觉,不是不尊重,就感觉自己好像地位有地低。
“去掉有点这两个字。”
狄让抨击这位自言自语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傻小子。
“自信一点,我们俩就是地位低。”
“没办法,都打不过嘛。”
“放轻松一点就行,我还去抓了把瓜子呢,核桃味的,你吃不吃?”
梁山:“……吃。”
这俩悄咪咪地在边上磕上了,苏子黎坐下后首先打量了一下场中的形势。
身材依旧高大,但比起照片上那位意气风发的中年来说看起来已经衰老了很多的男人站在那里,冷冷地凝视着中间的玩家们,鲁老师到了之后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等待着。
“人都齐了,那就准备开始吧。”
玩家们一看就不是出于正常的状态,他们眼神呆滞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排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可是随着厂长的话音落下,他们的眼中开始恢复色彩,直到第一声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