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医院安静地令人毛骨悚然, 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喊声,也听不见隔壁的呢喃声, 所有的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进入了梦乡。
苏子黎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入睡, 但事实恰恰相反。这间曾经是他卧室的房间似乎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和默契,眼睛一闭,他就睡着了。
没有被那些繁复的推论所困扰, 也没有担忧那个晚上会钻出来的七宗罪。
他睡得很香。
睡眠质量甚至比在逃出密室后,游戏提供给他的那个房间还好。
直到深夜他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 苏子黎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12点15分,正好是午夜时分, 也是——逢魔时分。
虽然一般来说, 逢魔时分都是黄昏西下,当太阳下山之后。但苏子黎觉得其实这种标准也不必卡地那么死, 毕竟,虽然时间不太对, 但是……魔还是出现了。
“嗬……”
寂静的夜里,一阵仿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濒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然后,又倏忽停止。
苏子黎动作轻巧地从床上一跃而下, 飞快地打理完自己的着装, 在窗帘边拉开一条缝隙, 眼神安静且迅速地打量了一圈。
空荡荡的走廊上, 只有滋啦作响的灯管,向下投射着惨白色的灯光。
冷清地让人背后发凉。
什么人都没有,那刚刚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苏子黎皱了皱眉,刚想放下窗帘,但视线一转却在隔壁的,差不多是从他这往右数第三个病房门口处停了下来。在那里,光亮的地砖上浅浅地印着半个血色的脚印。
剩下半个脚印,直接踏进了门内。
那间病房的房门开着。
有什么东西走了进去。
苏子黎眯起眼睛,他安静地盯着那个脚印看了几分钟。没有人从那里出来,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之前他听到的那几声短促的声音就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伸手拿起了角落放着的铁棍,这是他之前在外头捡回来的,看材质应该是从哪个椅子上掉落下来的零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随手扔在角落里。论锋利程度,这肯定没有他的匕首好使,但抡起来打人更顺手一些。
“哒……哒……”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钟表滴答行走声静悄悄地响起,规律地把时间分成一个个小格子。
心脏随着声音跳动起伏,苏子黎站在那间病房门口,垂下眼眸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推开了门。
下一刻。
他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具坐趟在地上的男子尸体。他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背靠着床脚,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脸上还残留着极度的痛苦惊恐和绝望,似乎是在死前经历了什么极度恐慌的事情一样。
他的嘴角流淌着血迹,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嘴里竟然被人塞进去了一团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血肉。硬生生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能高声呼喊,只能竭力地发出濒死的喘息声。
他的胸膛被剖开了,软腻的内脏滑落出来,在身体周围铺开一片。
它们并不是完整的。
每一块内脏上面都布满了细密的牙印,它们没有规律地掉落在地上,混合着血肉脂肪,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浓郁血腥味。
残羹剩饭。
这是看见这一幕时,苏子黎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词语。再靠近一点点,他可以看到男子腹部那个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剖开,更像是被手硬生生给撕开的大口子还往外缓慢地流淌着还没淌干的鲜血。
除却内脏外,他的胸口和腿部手肘等肌肉含量比较高的部位,都有被啃食的痕迹。
而且,他的心脏被全部吃光了。
杀死他的那个东西很挑食。
定下这个结论后,苏子黎又检查了一下尸体的其他部位,发现在他的脑后有一块微微凹进去的湿润伤口,再往上看,在他靠着的那根床柱顶端印着一点血痕。
这场面实在太过明显,他几乎立刻就在脑中构造出了男子死前的画面。
被附身的nc打开门冲进来,听到声音的死者惊讶地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更有效的反应,或者说,他可能刚从床上爬下来,然后他就被抓住了。
他被强硬且残忍地控制住了身体,对方狠狠地抓着他的脑袋朝床柱上砸去。
“哐——哐——”
几下之后,他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尚未死亡的他就被来袭者贪婪地撕开胸腔,享受了一顿饕餮盛宴。甚至有可能,他在那个过程中都还未完全死亡,他想要挣扎,但是手脚的血肉都被啃掉了一部分,他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动作,想要呼喊,却被嫌烦的塞了一嘴血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食用,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与恐慌绝望中死去。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极为恐怖的死亡过程,但对于始作俑者来说,却只是一场短暂的进食而已。
苏子黎的脑海中浮现出关于七宗罪暴食的简单资料,说是七宗罪,其实应该是七罪宗,只是前者读起来更加顺口而且一些影视作品在人